韩如月冷冷地睨着她,娇媚的面容一片平静,让人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可就是莫名地令人觉得胆寒,仿佛最宝贝的东西被人觊觎的猎豹,随时会起身将进犯地小人捏死。
“若想看我过的不好,你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一直活着。看你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饿得一副皮包骨,在陈府的日子不好过吧?”
女人清脆的嗓音,可以说是温柔的,里面包含地恶意,令人不寒而栗。
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粱之姝觉得自己的脸上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什么痛快地念头都没了,只剩下一种侵入骨髓的阴冷,背脊上渐渐渗透一层寒意。
她办砸了事情,还将楚王妃得罪了,陈辉知道了,会怎么收拾她?
粱之姝佝偻着身体,惊慌失措地去看跟着她的那个丫鬟。
这丫鬟穿着桃红色的衣裳,头上戴了朵银制的珍珠花簪,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瞧着就是一个沉稳的,从跟着粱之姝进来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然而,韩如月却从穿着上看出来,这丫鬟在陈府必定是受宠的。跟着粱之姝过来,应该是看着她有没有将事情办成。现在粱之姝得罪了自己,这丫鬟回去再一带话,粱之姝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自然不言而喻。
粱之姝也想到了,脸上的血色消失,整个人惊恐地瑟瑟发抖。
春芽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从大少爷娶了粱之姝开始,她就意识到对方是个蠢货,马上上报给夫人,希望这样的女人不要为大少爷的仕途带来不好的影响。
现在看来,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春芽从进来后,就一直偷偷观察着韩如月。
韩如月长得漂亮,穿着一身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乌黑的长发梳着同心髻,头上虽然只戴了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可那做工,一看就不是凡品。
在这廊城里,有几个不知晓修夜擎对自己王妃的在乎,连通房都没一个,就算皇上亲自赏赐了两个侧妃下来,他都碰都没碰。
甭管她韩如月能有几年的受宠,反正现在,人家是修夜擎心尖上的人,能有机会将人攀扯上,便能改善粱之姝在陈府上凄惨的待遇。
偏偏粱之姝就是一个傻的,将手里最王牌的底牌拱手推了出去。
在春芽看来,没人不愿意听好话,好好将人家哄开心了,人家手缝里漏下的一星半点,就够梁之尧生活一辈子的了。
春芽眼睛转了转,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恭敬地对着韩如月福身,娇滴滴地说:“王妃,夫人不会说话,还请您不要见怪。陈府是真心实意地想请您做客,还望您能赏脸。”
韩如月端起茶盏,慢悠悠地撇着茶水上漂浮的茶末,素白的之间微挑着,动作透着一股自然而然的闲逸,说不出的好看。
春芽还没起身呢,整个人尴尬地保持着福身的动作,心里琢磨着韩如月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清溪嗤笑一声:“这陈府到底是什么人家啊,连最基本的礼仪涵养都不知道,一个丫鬟还想请我们王妃,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们到底走不走,再不走,便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