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河瞪着她,这才刚好就又出幺蛾子了,“等两天再洗。”
“不行,我要臭了。还有,上厕所等不了,你叫个女人进来。”
他皱皱眉,伸手就要去抱他。
“等等”她制止他。
楚江河很不耐烦,“会尿裤子。”
“我要女人。”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听了这话她脸都变色了,立刻抱住了他的脖子,同意他抱她去洗手间。
把她放在马桶上,他伸手就要去给她脱裤子。
“喂,你干什么?”她抓这裤腰,一副坚贞少女的模样。
“帮你。”
“我自己可以。”
“自己可以,为什么还要女人?”
“我是想要她帮我来洗澡,不是上厕所,你给我出去,出去。”她去推他,左手不能动,右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楚江河退出去,给她带上门。
向冬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用灵活的右手脱下了裤子。
她看出了楚江河在怀疑她,对,其实她这只右手早就好了,但是她谁都没说。
没告诉师父,是因为她想要用这只手当借口金盆洗手,不告诉楚江河是想让他内疚。
总归到底,她不是一个什么秘密都没有的人。就算在师父面前,她还保留了最后一根刺。
打开门,并没有在门外看到楚江河,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也许是受伤的缘故,她太依赖他了,纵然知道这样不对,她不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打了她一枪的楚江河再也不会伤害他。
楚江河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她在门口傻站着,忙快步走过来,“头不晕吗?”
她把头靠在他胸口,“有点。”
“还洗澡吗?”
听说能洗澡,她的眼睛亮起来。
“不是不准吗?怎么又可以了?”
他点头,“小心点就行。”
她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楚江河,我爱你。”
虽然知道她说这个我爱你跟我饿了意思差不多,但楚江河的心尖儿还是抽搐了一下。
再次把她打横抱起来,他把她放在浴缸里,可是浴缸却干干的,并没有水。
她差点笑了,“楚江河,这就洗澡吗?没水你让我干洗吗?”
“别闹,我给你,洗头。”
向冬伤在额头,身上除了左臂的枪伤身上还有数不清的擦伤,其实是真的不适合洗澡。
楚江河让她躺下,手指给她梳理了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才打开花洒。
她没想到他那样的男人会这么温柔的去对待一个人,他的动作太温柔了,等洗完头,她差不多要睡着了。
他给她擦了擦,然后吹干,又把手脚用湿润的毛巾给擦拭干净,这才把她给抱回房间去。
床上放着一件柔软的睡袍,他指了指,“穿上。”
向冬懒洋洋的想要睡觉,“一会儿再换。”
她在睡梦中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手在解她的衣服,厌烦的拍了一下,她又翻过身去睡着了。
楚江河陪了她一会儿,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U盘来。
他知道她这行的规矩,不管这是不是个提前设定好的圈套,她为了信誉还是要把U盘交出去。
把U盘揣进口袋,他下了楼,身后立刻跟上俩个保镖。
“都安排好了吗?”
“是,楚总,人已经在等着了。”
楚江河穿上外套,面无表情的坐到了车里。
在一所普通的别墅里,以前联系向冬的掮客和那个英国佬都在。
英国佬上次见到的是个气质很好的中年女人,这次却是个英俊的东方男人,他不由的上下打量他,以为这也是一九的易容术。
“您是一九女士?”
楚江河把U盘放在桌上,“不是。”
掮客却是见多识广的,他觉得这个东方男人面熟,再看看对方的言行气度,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楚江河身后的保镖用英文说:“东西在这里了,不过我们先生还有句话要跟亨利先生说。”
英国佬大惊,他不过是那位大人物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却没有想到却给人看穿了身份。
那种隐藏的伪装退掉,他的脸上显示出杀气来,挥手让掮客出去,他静静看着楚江河。
“你到底是谁?”
楚江河的保镖说:“亨利先生,我们先生是谁并不重要,只是关于这次的行动,我们先生有几个问题要请教。”
从别墅出来,楚江河还是一脸的冷淡,但眼神里有压不住的风起云涌。
亨利这个人还不错,把能说该说的都说了,其实看起来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正常的一次交易。
也就是说,这不是敌人下套,而是自己内部根据这次行动给向冬下的套儿。
楚江河掌握的东西不多,但是也不少,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他们师徒内部的一次纷争。但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楚江河总想要弄清楚些,甚至第一次不理智的想要找一个不让她伤心的理由。
那样是不对的,她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会不知道了。
过度的保护她,其实并不是对她好,反而会害了她。
但是,他心里头的大男子主义开始在作祟,他真的不想她在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里,他愿给她一片岁月静好,让她在他的羽翼下不着风雨。
在门口抽了一根烟,等烟雾散尽,他在走进屋里。
向冬果然是个闲不住的,她身体刚好一点,就在屋里到处走,此时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穿着黑白女仆装的金棕色发色女佣在打扫卫生。
向冬一直盯着人家,搞的那个身材丰满天性热情的女人几次抬起头来,用不太数量的英语问她需要什么。
向冬无论是英语还是当地语言都是很精通的,可她故意不懂,用中文问她要一杯茶。
楚江河看着她面前的那杯英式红茶,不由得勾起嘴角。
她这个小坏蛋,就不能消停点吗?
楚江河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叩叩桌面,“你在吃药,不能喝茶。”
“要不是中药,不用忌口吧。我不喜欢加牛奶蜂蜜的红茶,我要喝大红袍。”
楚江河捏住了她的下巴,“找抽?”
她两只小手捧着他的手腕,眼角却觑着女仆,用中文小声对萧雨寞说:“你跟我说她是女同,我看着不像。”
原来,那天她让萧雨寞喊女佣来帮她洗澡,萧雨寞在她耳边说的话就是女佣是个同性恋,而且很喜欢东方女性。
向冬当时就吓坏了,乖乖的让萧雨寞给她洗澡。
不过过了那一阵儿,她就怀疑楚江河在骗她。她算是看出来了,楚江河看着是个老古板,骨子里却是个老流氓,她得提防。
所以,当她看到这位名字叫琳娜的女仆时,就开始试探她,觉得她并不像。
虽然她挺热情的,但对向冬却没有什么过分亲热的动作,她冷眼看着,更觉得楚江河这厮在骗她。
楚江河撒谎脸不红心不跳,“你会看——个屁。”
噗,向冬笑出声儿,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结巴的骂人。
不行了,跟他说话时间长了她都要变成结巴了,绝对不能被他影响。
几乎咬着他的耳朵,她小声说:“你才是个屁,你就骗人。”
楚江河伸手就去捏她的嘴巴,“真欠抽。”
“呜呜,唔。”
“今晚就让她,给你,洗澡,别叫我。”
他松开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我才不稀罕呢,大河舅舅,我觉得你肯定是骗我的,就想着占我的便宜。”
“滚蛋!”他站起来,羞恼而去。
当然,也不一定是真的,反正俩个人就这样耍花枪觉得很好玩,虽然幼稚,心头却甜丝丝的。
等楚江河走了,向冬脸上的笑也消失不见,她喝了一口起腻的红茶,眼神讳莫如深。
过了一会儿,琳娜端了一杯茶给她送过来,是正宗的中国大红袍,茶汤红艳,喝一口香醇回甘。
向冬的师父是个很古典的人,所以即便生活在米国,向冬也喜欢国内传统的东西,尤其喜欢茶。
师父泡茶是一流的高手,每次泡茶他都要净手焚香,白色绣兰草锦缎的唐装袖口折起,露出一双白皙纤柔的手。这双手洗茶泡茶烫杯,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的好看,伴随着老式唱片机里泠泠淙淙的古琴音,他那张氤氲在袅袅白烟里的脸,犹如谪仙。
谁能想这双手能拧断人的脖子,偷珍贵的珠宝古画犹如探囊取物呢?
喝了一口茶,她就确定这一定不是那个外国女人琳娜泡的。
这茶是顶级好茶,虽然冲泡的手法比师父差去很远,但也一定是个懂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