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心里一颤,抬步走了进去。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李瑜珍这个人一样,看着他熟悉的面孔只觉得陌生的很。
“王爷,您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瑜珍挑了挑眉:“过来坐,尝一尝今天的茶水。”
曲灵坐在了李瑜珍对面,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她此刻很憔悴,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是极美的,就算是此刻显得有些木讷,就让李瑜珍心里涌起了情意。
他轻叹一声:“你这几日过得不好啊。”
曲灵扯了扯嘴角,眸子里带着讥诮:“怎么会过得好?王爷,就别拐弯抹角了,这件事情是谁的手笔您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今日过来之前要问一问您那没有什么目的?”
被她这般对待,李瑜珍也没有恼怒,他这几天心情一直不错,特别是曲灵此刻正坐在他面前。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我的目的,你应该知道。”
“我这里确实是有能够证明秦逸清白的证据,但是想得到这个证据,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李瑜珍紧紧地盯着她:“你假死,离开秦府,到王府来做我的侧妃,如何?”
曲灵的手一颤,差点把杯子里的茶水洒出来。
她像是有些没有听明白:“……什么?”
李瑜珍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假死,到我王府来做我的侧妃,如何?”
曲灵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李瑜珍道:“你该知道,詹图将军手握重兵,如今突然暴毙,皇上必定得给万千将士一个交代,你拿不出证据来,等待秦逸的,就是死路一条。”
曲灵身子颤了颤,眼泪忽然就滴落在了桌上,一颗接着一颗。
秦逸被打入大牢的时候她没有哭,处处求助无门的时候她没有哭,可在李瑜伽残忍的说出秦逸最终的下场的时候,在她听见死路一条四个字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李瑜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拿出了帕子要替她擦眼泪。
但曲灵下意识的躲开了他,只拿一双被泪水浸湿了的眸子看着他,眼中的雾气模糊了视线,她的眼中也逐渐透出了恨意。
“……我答应你。”
李瑜珍脸上的笑意忽然就变大了,他执意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拿着帕子轻柔的替她擦着泪水:“乖女孩。”
曲灵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春风茶楼回到秦府的,秋月和代桃没有问曲灵出去干嘛了,关切了几句也被曲灵打发出去了。
曲灵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还能够隐隐闻到秦逸的味道,那种让她安心的味道。
泪水忽然又涌出,她紧紧的抱着秦逸的枕头,无声的哭了许久。
就在十日之期的时候,怀王李瑜珍忽然进宫面圣,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再次让皇上给了半个月的时间。
而曲灵突然就生了重病,整日缠绵病榻,而且性子像是忽然变了,不愿意再让输血和代桃服侍,反而挑了两个刚进府不久的面生的丫头服侍。
秦府上下只以为是秦逸的事情刺激了曲灵,让她病重,让她性情大变,一时间,整个秦府都被笼罩在了乌云之中。
秦逸如今在牢里连去探望都不许,而秦府的主母又一下子病倒了,请了京城有名望的大夫来看,最终竟然得出一个命不久矣的结论。
秋月代桃整日以泪洗面,可曲灵不愿意见她们,两人趁着曲灵睡着了偷偷去看,满屋子浓重的药味,曲灵躺在床上整个人苍白消瘦。
似乎真的无法挽救曲灵的性命了,在这个时候曲灵也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整日待在屋子里。
半月之期也很快就要到了,怀王李瑜珍突然拿出了宫女下毒的证据证明了曲灵的清白,原本詹图将军暴毙的事情惊动了整个国家,如今又证实了秦逸是被冤枉,百姓们一时之间嗟叹不已。
就在秦逸被放出来的前一日,济世堂的曲大夫,秦逸的妻子曲灵,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秦府上下陷入一片哀戚之中,很快就挂上了白灯笼,人人都穿上了丧服。
去天牢接秦逸回来的小五多次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秦逸重见天日的时候心里并无多少欣喜,反而觉得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而且小五太反常了,在他出来的时候竟然只扯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勉强的笑,让他的心一下就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