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正遇难的时候能够深刻的体会人情冷暖,就如同此刻曲灵站在曲前山面前,请求他帮一帮自己的女婿,他却是看着她笑了:“你让我帮他?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他?”
从前把秦逸当做好女婿的曲前山这会儿颇有些幸灾乐祸。
曲灵声音有些哑:“她是您的女婿,是您女儿的丈夫。”
曲前山忽而就笑了,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嘲讽:“曲灵,我知道你这个丫头一向聪慧,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见,但这件事情你该知道,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好处,而且还会被皇上怀疑。”
“秦逸从前追查我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皇上也是真的提防我,我这个丞相可不是表面上这么风光的。”
“再说了,秦逸查过我的事情,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威胁,如今这个威胁就快要没了,我为何还要把他从牢里救出来,再战战兢兢的去讨好一个可能握有我把柄的人?”
曲灵知道来求曲前山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此刻曲前山这幅嘴角令人作呕,而他话语中的恶意也让曲灵通体冰冷。
“可是他不是已经答应过您不再追查您的证据了吗?您前面十几年抛弃了我和娘亲,如今又要眼睁睁看着这个您抛弃了十几年的女儿的丈夫深陷囹圄,您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有些歇斯底里了,这样子的情形也让一向冷静的她几欲崩溃,这会儿平日里那些缜密的思维统统都不知道去哪了。
这样是不行的,曲灵,你得冷静下来,只有你能够帮得上秦逸了。
曲灵咬了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从浑噩的状态中清醒了一些,她定睛看着这个中年男人,他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曲前山此刻确实是欢喜的,秦逸的存在对他来说本就是一个威胁了,只不过他之前被盯得紧,也不能对秦逸做什么,就只能用曲灵这个便宜女儿牵制住他,如今詹图将军暴毙,秦逸被打入大牢,这个威胁就快要没了,他自然不会犯傻的去救秦逸。
“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帮你把秦逸给救出来?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
她咬了咬牙:“您要怎样才愿意帮我?”
这话的意思就是条件随便他提了,可一个女儿的价值绝对比不上除去一个大威胁重要,曲前山几乎不用取舍。
良久,他道:“你若是真想让我帮你的话,只要一件事情。”
就算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诈,曲灵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希望:“什么事情?”
他脸上的恶意忽然就浓烈起来了:“让你娘自杀在我面前,我就帮你。”
曲灵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眼眸都瞪大了。
与其说是他提出了条件,不如说是他在故意消遣她。
曲前山知道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娘自杀,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为难。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现在就连看见这个是都觉得恶心:“你最好期待秦逸不能从牢里出来,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好下场!”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愤然离去,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曲母了,可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也不想让曲母跟着焦急难过。
这一天没有找到什么办法,曲灵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人帮忙,而且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帮的上忙。
靖王府的人也在帮她追查,可是练武场那天的时候几乎找不到什么证据,那一杯毒酒的出处无处可寻,接连几天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曲灵心中是有怀疑对象的,她想到了李瑜珍当初势在必得的眼神,想到这几天的求助无门,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她甚至大胆的猜测了一番,这件事情就是李瑜珍做的,他要打垮秦逸。
最后两天了,秦府上上下下的人这两天都陷入了焦灼之中,曲灵这两天更是茶饭不思,什么都吃不下去,整个人憔悴的很。
终于在第九天的时候,曲灵一个人出了门,直奔从前李瑜珍带她去过的春风茶楼。
她就有种预感,李瑜珍就在春风茶楼等着她,等着她妥协,等着她放下尊严去求他。
春风茶楼的伙计热情的招待了曲灵,曲灵只道:“怀王在你们茶楼吗?”
“在的,您就是秦夫人吧?王爷在楼上等您。”
果然如此,曲灵扯了扯嘴角:“劳烦带我去吧。”
上了二楼拐了个弯,伙计带着曲灵到了一个雅间门前就离开了。
曲灵敲了敲门。
“进来。”
她推开了门,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李瑜珍。
他转过头看她,微微勾唇:“灵儿,你过来看,从春风茶楼二楼往外看,外边的光景总是有趣的。”
曲灵站在门边没有动。
“不过来?这个方向可是正对着天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