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穆雪衣草草地签完了最后一个名,拿起那迭纸,残忍地一张张展示在穆国丞面前。
意思就是,从今以后,周氏会多出一个部门分支。而岸阳的商界史上,穆氏这两个字,就此,终止了。
我还得多谢您,要不是您强迫我签署变更法人的那些文件,我还做不了如今这件大事呢。对不对,爸爸?
说完,她轻轻一笑,缓缓举起那迭文件。
然后松手,让那些纸洋洋洒洒地飘到穆国丞的脸上。
就像若干个小时前,穆国丞甩在她脸上的那个巴掌一样。
杀人不过头点地。
柔软的合同纸乘着微风温柔地拂过侧脸,比直接杀人,更要锥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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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 118 章
咚
穆国丞似是到了极限, 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瞪圆双眼,僵直地倒在了地上。
穆雪衣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个熟悉的人, 看很久很久。
她第一次以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去看这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看得太细,反而觉得那张脸有些陌。
还没有洒完的转让书捏在手中, 每一个指尖都在纸面上陷下去一个坑。
一直沉默着的周枕月起身,走到穆雪衣身边, 将她揽进怀里。
抚着那长而柔软的卷发, 周枕月温糯地低声说:
好了, 都结束。
穆雪衣闭上眼, 手无力地垂下去, 白花花的纸流满地。
她卸下力气, 依偎在周枕月的怀里,似乎再不想多说一个字。
周枕月看向葛薇浓:阿浓,把你们穆总送到医院去, 他很像是突发心梗。
葛薇浓马上答是,招保镖一起去抬穆国丞。
周枕月又看向站得更远、自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那个女人。
祁宴。她念出她的名字。
她没有见过祁宴,但这也不难猜。
你也去医院吧, 待在穆国丞身边, 之后万一有什么事,你也有个说法。
这也是祁宴第一次见到周枕月本人。
她看着她把穆雪衣牢牢护在怀里的样子, 长久以来一直紧着的那颗失落与妒忌的心, 忽然之间,莫名地松散了。
她会照顾好她的。
祁宴跟着葛薇浓一起,带着昏迷的穆国丞离开这里。
偌大的废弃工厂里,一时只剩下门口守着的几个保镖,和里面的周枕月与穆雪衣。
外面还在下大雨。
漆黑的夜晚, 又湿又冷。
周枕月在穆雪衣面前蹲了下来,拉住她的手,捏捏她的手心。
还好么?声音很轻地问。
穆雪衣挣开一点眼睛,睫毛长而柔软地耷拉着,眼底有微弱的光在跃动。
阿月她眼眶湿润了,抱歉,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没吓到你吧?
没有。周枕月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穆雪衣的头顶,我居然才明白,原来你做这么多,一直都是为我。
再开口时,嗓音里已有哽咽:我很感动,雪衣,真的很感动。
其实,本来没有想这么快的。穆雪衣弯下腰,把头靠在周枕月的肩上,但是穆国丞他太急着给我甩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
周枕月抱住她的背,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穆雪衣笑了笑,在周枕月的脖颈处蹭蹭下巴,小声说:我刚刚和他说的那些,可不只是唬他的。这些股份真的送给你了,这公司,你拿去吧。
周枕月: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阿月穆雪衣撒娇似的拖长了尾音,求求你了,你帮我管着吧。算计别人真的好累,我就想闲在家里,遛遛鸭子,打打麻将,陪爷爷喝喝茶。我本来就想做条咸鱼,你就大发慈悲,帮忙实现我这个梦想吧。
周枕月还是没有马上答应,你再好好考虑几天。你可以视这些资产为粪土,但是我不能真的当做粪土一样轻易收下。
穆雪衣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周枕月。
阿月,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么?
周枕月转过目光,与穆雪衣对视。
穆雪衣搂住她的脖子,半阖着眼,吻上周枕月的嘴唇。
吻她时,轻轻地含糊着说:我把我所有的底牌都交给你,我就真的再也不能离开你。
周枕月握着穆雪衣的手指一紧。
这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穆雪衣咬住周枕月的下唇,安全感啊。
周枕月心跳蓦地加速,穆雪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她红着眼眶。
她紧密抱住穆雪衣,深深地回吻过去。
两个人在雨夜的废旧工厂里亲密地纠缠着,迷失着。
雨越下越大。
在这个季节,似乎已经森冷到了一个极限。
据说是冬末的最后一场雨了。
明天,就会是晴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