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明白余晔是在替顾明容不值,或许也不是不值,只是觉得他们俩这样下去,迟早会点燃一根导|火|索,引起一场雪崩。
只不过心里的惶惶伴着后面几句话瞬间崩碎,谢宴回过神低笑一声,看向余晔。
比起上回被余晔打探戏谑的弄得有些难堪,这回他倒是轻松自在不少。
“这样不好吗?有些事挑明了,多了一层斩不断的牵绊,可是也没了退路。”
“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好,是顾忌身份?倒也是,你们俩如今的身份,要是真昭告天下,那立即会成为众矢之的。”
“众矢之的……”
谢宴失笑,其实他们和昭告天下也差不了多少,如果真的有顾虑,那他就不可能答应顾明容。
将手里的木棉叶轻轻放到地上,谢宴想了一下,接着道:“余大哥,你游历江湖这么多年,依你看,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他联手匡扶社稷。”
“什么?”
“我身为辅政大臣,有先帝口谕、手谕在手,只要我想,我可以联手燕都内的百官,让顾明容拿着暗诏也只能背负乱臣贼子之名。”
余晔出身富贵人家,可惜家族败落,才从一个富家公子变成了江湖剑客。
十五六岁闯荡江湖的人,早明白了人情冷暖,怎么可能猜不到他为什么答应,除非是不想知道。
他既有保全性命之策,何必要委屈与人。
盯着谢宴,余晔眼神变了变,过了会儿好似明白了什么,倏然笑了起来,往后靠在躺椅上,盯着碧蓝的天。
他就说,在洞悉人心上,顾明容这辈子怕是都赶不上谢宴了。
疯子。
两个人居然为对方成了世人眼里的疯子,真是——
天生一对。
“余大哥,还望你替我保密。”
余晔摆手,闭上眼,“我不是多嘴的人,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件事你瞒着是为他好,想着他日后有退路,但你想过吗?他愿不愿意走上你铺的这条路。”
正倒茶的动作停下,谢宴神色微怔,瞳孔里闪过迟疑,不过便宜恢复正常。
往空杯里添了茶,谢宴低声道:“我只是怕有一日不能再陪着他罢了。”
余晔猛地睁眼,“什么意思,你——”
听到余晔只说了一半的话,谢宴低笑一声,指腹摸着杯子,目光不自觉落在刚才顾明容的杯子上。
这么做是很自私,谢宴自知有错,但他太贪恋顾明容身上的暖意了。
也许余晔说得对,他不顾名声成了和顾明容狼狈为奸的佞臣,不能白头到老又有什么好怕的。
“难道真的药石无医?”
“怎么会,控制得好一点,许是能撑过这辈子。”谢宴笑了笑,听到院外传来动静,使了个眼色,“今晚你是打算不醉不归?”
“他哪喝得过我,三杯必倒。”
顾明容:“……”
闻言谢宴脸上神情微怔,看见顾明容脸色难看,轻咳一声,稍稍别开脸,“王爷的酒量,的确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顾明容走来,伸手在谢宴脸上捏了一把,坐下时不忘踢一脚余晔躺着的椅子,“你不提这事是不是浑身不舒坦?今晚谁先认输谁是王八蛋。”
谢宴揉揉脸,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撇了下嘴角,“要喝酒的话,还是把你那几个朋友叫来,人多热闹些。”
“你说谁?”
“严悬和季元尘。”
顾明容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回来了?”
“你以为含章殿是什么地方?我在那里是闲坐吗?”
旁边余晔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又免不了被顾明容瞪,想要反击又想起谢宴刚才的话,撇撇嘴收手。
顾明容见余晔闭了眼,靠在谢宴身上,勾着他手指小声道:“太傅府修葺好了,你要搬过去住?”
对顾明容时不时的动手动脚,谢宴已经习惯了,淡淡道:“总要过去做做样子。”
“那要不我搬过去和你住好了,反正王府——”
谢宴伸手推开快凑到脸上的顾明容,扭头盯着他,“王爷,王府的厨子比我府上的要好。”
“要那不我命人挖一条密道,晚上过去找你?”顾明容声音很轻,说话时呼吸洒在谢宴耳边。
微热的呼吸让谢宴有些不自在,毕竟旁边还有人,只好加重了推阻力道:“会时常过来的,我保证。”
“我不信,你的保证不作数。”
原本靠在胳膊上的脑袋已经拱到颈侧,谢宴被迫微抬着头,便瞧见余晔半睁着眼一脸笑意盯着他们。
脸上有些烫,谢宴到底不如顾明容脸皮厚,伸手捏住顾明容后颈,手指用力,听到一声痛呼,咬牙忍着把顾明容扔出去的打算,低声道:“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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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挖密道?挖五里长的密道?(qaq真不是be,也不虐,敲碗等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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