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望离开的很突然,就像是吃完饭之后就悄无声息一般,封珩礼甚至于到了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站在大殿门口,遥望着西凉的方向,夕阳的余晖打在脸上,整个人的气场更加冷峻。往来的侍从皆加快了脚步,不想因为什么琐碎的事被他抓到把柄。
皇上现在心情很不好,是个明眼人就看得出来。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封珩礼闭上了眼睛:“秦也和秦以的事情处理好了?”
封珩新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皇上在说什么?
背后突然没有了声音,封珩礼才只增艳往后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封珩新站在阴影里,才笑了:“没什么,交给许奇奇的事,我以为是他过来了。”
皇兄逆着光的那一笑,说不出的辛酸全在里面了。
封珩新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祭天大典的时候听到小九说话的声音许奇奇会那么激动。
也许是因为相思苦,太苦了,所以哪怕听到你的声音,都能够甜得我像拥有了一切一般。
突然就很难过,这对人啊,太难了。
本是极高的身份,但是却有了一段不为世俗所祝福的情感,更是被身份所困,成为了山河社稷的棋子。
不能行差他错,不能抛下一切,因为他们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国家。
封珩新看着皇兄逆光而立的身影,完全忘记了自己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不算太高大,但是用肩膀,撑开了这一米阳光。
也就是这一片坚持,才有了脚下这片土地的繁荣生机。
夕阳沉到了建筑的水平线以下,半壁天空都被染成了橘红色,那浓密的云层,像极了小九身上金丝银线绣成的龙,踏着祥云,仰天而望。
紧紧闭了闭眼,封珩礼转身往大殿里走,“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又有什么事?”声音一改刚刚的沉,回到了最初公事公办的语气。
封珩跟着走进殿内,亮堂了许多。坦白的开口道:“臣弟想想,忘记了。”
“噗嗤——”
一声轻笑从前面传来,他抬头看向坐到了龙椅上的皇兄,“你这个样子,和当初小九的模样一模一样。”
有些尴尬的挑挑眉,灵光一闪:“皇兄,臣弟此番前来,是为了慈济堂一事。”
封珩礼听到慈济堂三个字的时候面色一沉,往前探了探身子,双手撑在桌案上沉声道:“说来听听。”
这个地方祭天仪式之前就想整顿,苦于没时间,又怕贸然出手打草惊蛇,就暂时搁置了。
“皇兄,臣前夜里收到属下带来的一封信件,上面说要举报慈济堂虐待幼儿,克扣银两,除此之外符合春试年纪的孩子只能交钱之后才能参加。”
“更重要的是,那里竟然有朝中重臣借由探望捐助之名,行不耻之事!那些孩子虽是孤儿,但也是我东帝的孩子啊!”
“皇兄,臣若没有证据,不会贸然前来禀报。账簿和人证俱在,臣对过数目,缺失银两竟高达二十万两!那是朝廷五年拨给慈济堂的总数目啊!”
“啪——”
封珩新定睛一看,才看到自己身侧碎裂成八块的正是黄胜最喜爱的烟台,上面镶嵌的玉珠滚落在他的脚边,孤零零的一颗,不复先前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