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大师依然轻捻着胡须,双眼虽然清亮,但是不知为何却总让人感到似乎隐含着一丝什么。又过了片刻,他才摇了摇头:“贫僧方才看错了,王妃体内的确有一股邪气,想必之前曾经去过一些不宜入内的地方,才会导致邪气入侵。”
又变成是从外界侵入的了?方才不是说并非来自外界吗?
这前后矛盾的说法显然糊弄不了楚寒筝,皱了皱眉,她干脆问出了口:“大师能否再仔细看一下,我体内的邪气究竟是来自外界还是……”
“是来自外界。”灵隐大师肯定地说,语气竟然万分不容置疑,“王妃只需回想一下这段时间是否曾经去过特别的地方,或许便可知道这股邪气是来自何处了。”
特别的地方?那可去的多了,为了破除四方封印,这一路行来不知去过多少稀奇古怪之处,要说会沾染一些邪气,倒是再正常不过。
楚寒筝的眼眸微微地闪烁着:“既然这股邪气仍然是来自外界,不知大师能否像当年一样帮晚辈把邪气驱逐出来,免得晚辈不知何时又癫狂起来,伤到别人?”
灵隐大师居然摇了摇头:“宁王妃说笑了,如今世人皆知王妃已是凤凰神,这区区邪气根本奈何不了王妃,只需动动手指便可将其驱逐出体外,又何须贫僧插手?”
楚寒筝闻言立刻展颜一笑:“原来我自己就可以吗?那么请大师指教,我该怎样做?”
灵隐大师含笑开口:“王妃只需用神力将邪气直接驱逐出体外即可。当然如果连王妃都做不到,贫僧便更做不到了。”
话说至此处,显然已经问不出别的什么,楚寒筝便眼神示意蓝夜云起身告辞:“打扰大师,晚辈告退。”
灵隐大师点头,吩咐将二人送了出去。看着房门被关好,他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接着皱了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方才脑中突然一阵晕眩,竟然把要说的话都忘记了?可我明明记得宁王妃体内的邪气有些古怪,到底是哪里古怪呢?为什么会一下子忘记……
看了看掩好的房门,楚寒筝并不曾说什么,握住蓝夜云的手拉着就走。只不过他们刚刚离开,旁边的拐角处便闪出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脸,正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好险,差一点就被你知道真相了,可是现在还不到揭穿一切的时候,姐姐,想必你是不会怪我的,因为我是为了你好。
这个人不是别人,当然就是那神秘的少年潇揽月。方才灵隐当时在刹那之间出现的异常当然也是他的杰作。
“灵隐大师还有所隐瞒。”离开寺院,楚寒筝便万分肯定地开口。
“那是一定的。”蓝夜云点了点头,“起先他说你体内那股邪气并非来自外界,接着却又改了口,除非是他看错了,否则就绝对隐瞒了什么。”
楚寒筝眨了眨眼:“应该不会看错吧?他是得道高僧,一股邪气究竟是来自外界还是体内想必很容易区分。”
“那他到底在隐瞒什么呢?”蓝夜云不由自主地摸着下巴,“根据他的话推测,既然邪气并非来自外界,那就是来自你的体内了……等等!难道他的意思是说……”
说到这里,他仿佛猛然想起了什么,不由一下子住了口,瞧他脸上的神情,竟仿佛有些后悔提及这个话题。
楚寒筝反倒有些不解了,不由扯了扯他的手臂:“说呀,他的意思是什么?你想到了什么?”
蓝夜云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动声色:“我刚才是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把你体内能够召唤羽翼的那股神力当做了邪气?”
“不会吧?”楚寒筝顿时满脸匪夷所思,“不过这么说起来倒也并非绝对没有可能,毕竟我只有在召唤羽翼的时候才会双眼发绿,他该不会真的把这个当做了邪气吧?”
眼见她并没有继续起疑,蓝夜云偷偷松了口气,立刻点头:“我看很有可能,毕竟你是他见到的第一个能够召唤羽翼的凤族人,他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这股力量跟邪气有什么分别,只觉得跟正常人明显不同,所以就想当然的把它当做邪气了。”
思来想去,这显然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可能,楚寒筝只好点了点头:“想必是这个样子的,可要照这样说来,我五岁那年双眼发绿是不是也是因为险些召唤出羽翼的缘故?”
“很有可能。”蓝夜云点了点头,“羽翼一直深埋在你的体内,但因为你本身的力量不足,又没有足够的诱因,所以才一直沉睡。直到后来你不小心闯入镇魔殿,我想里面应该有足以令你的羽翼苏醒的力量,所以你才会双眼发绿,但那个时候灵隐大师并不知道真相,就以为是镇魔殿中的邪气作祟,所以后来他为你做法应该不是把那股邪气驱逐,而是暂时将它压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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