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紧张,下意思往后退缩,这一动,便牵衣动裳,玉白小腿便露了出来,梅馥正要伸手去掩,却被夏雪篱拉住了手腕。
“这样甚好。”
抬眼那笑吟吟的容颜撞入心扉,让她不知怎的忘了反抗,任由他动手将她像一个木偶般拨弄了肢体。
那双温度偏低的手握着她的脚踝腰肢,触上便带得她皮肤发烫,她偷偷望夏雪篱一眼,然而他依旧毫无动_情的迹象,似乎她在他眼中真的只是为了作画而摆在那里的物什一般。
又是那种浅浅的失落感……
夏雪篱将她姿势摆好,后退一步端详了半晌,方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回到案几之后。
提笔,挥毫,一言不发,专心致志。
这一画,便是两个时辰。
屋内悄然无声,屋外蝉鸣噪噪,就在梅馥躺在那里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夏雪篱终于搁下笔,轻轻舒了口气。
“好了,过来看看。”
梅馥闻言,欲下榻来,岂料一动,酸麻的触感瞬间贯通四肢百骸,她眯起眼,沁出些许泪花,抬头却见夏雪篱促狭的望着她笑,赌气站了起来,拢紧衣裳挪过来。
夏雪篱于诗文上的造诣她自是领教过了,深知什么弄权国舅只是他一面,此人才情不下顾少元,所以也很好奇他的画作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岂料这一看,却真正的震撼到了梅馥。
画中那个女子,形容妖且丽,红脸如莲开,轻盈不自持,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无论轻描淡染,或精勾细绘,那淡彩浓墨在他笔下,都似有灵魂一般,眉梢、眼角、衣襟,无处不带着飞扬的生命,似下一秒便能自纸上坐起。
这、这……这是夏雪篱眼中的自己?梅馥自持是个俗人,哪有这么的,这么的……
她还未找出合适的形容词,脸庞却不由红了。
他笔下的自己,懒散鲜艳,衣宽鬓松,虽然是百般媚_态勾魂,却与那些画师所绘的春_画截然不同,妖而不艳,媚而不俗……灵动婉转,柔情万种。
夏雪篱在她耳边低笑。
“好看吗?”
梅馥不自觉地答道。
“好看。”
说完以后,又微微红了脸,如释重负。
“你会救杜大叔的吧?”
夏雪篱轻蹙双眉,半晌还是嗯了一声。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梅馥放了心,直觉再待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事,开口道。
“既然如此,天色不早,我也该……”
身子一旋,梅馥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拉进了怀中,夏雪篱一手环住梅馥的腰,一手牵着她的手,缓缓地抚过画纸上那个美人,语带叹息。
“分明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怎的还不及她?就算到这画中人都动容的那天,你也不会开窍?是吗?”
梅馥还来不及回答,已被他扳过身子,狠狠吻住,不似往昔那般柔情蜜意,而是带有攻击性的掠夺,过了片刻便果断撬开她的唇,深入探寻,让她齿颊生疼。
“放开我!”
轻风入帘,那幅刚刚完成的美人图飘然落在地上。梅馥紧张后退,不妨便绊倒在案几上,由于失重,双手本能地向后抓去,却掀翻了笔墨颜料,上好的翠黛墨尽数泼出,贴着薄衣黏在背上。
夏雪篱伸手将她拦腰捞住,抵着她的额头低笑,手指拂过她的眉眼,叹道。
“百般媚态,只在纸上……”
梅馥心跳加剧,夏雪篱搂着她的腰不肯放开,春雪梨花般的容颜离她如此之近,眼角眉梢皆是柔情,暖暖的气息吹拂在面上,若说不动心,那便是自欺欺人,可是那双清明的眼睛一直看进她眼底,让她窘迫,于是在他微闭上眼,欲再次吻上她的唇时,梅馥慌乱了,一开口便说了口是心非的话。
“你如果定要如此,那么我……我也有新的条件,我要你重修律法,从此让……私茶交易合法化。”
梅馥并不知道这句话在这种时候有多么大煞风景。
夏雪篱迷蒙的双眸徒然清明,箭在弦上却怎么也发不下去,他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要再次将自己卖给我?换取这茶行的蝇头小利了?”
梅馥睁大眼,不知怎么回答,夏雪篱却已支起身体,整了整微皱的衣裳,微笑嘲讽道。
“上一次,是梅家的平安,这一次,却仅仅只是生意场上的方便,梅馥,你几时变得这样便宜了?”
此话一出,梅馥只觉脸颊火烧一般,耻辱和难堪胀满胸腔。
偏偏她此刻还傻傻地坐在案几之上,一幅任君采撷的下贱模样。
“是我将自己看得太值钱,买不到这个价,这笔交易不做了!告辞!”
她咬紧牙关跳下案几,却在跑出门去的时候被夏雪篱拉了回来,他再次将她狠狠吻住,低叹着在她耳边苦笑。
“罢了,早知你要的只是这些,我又何必那么费事……”
在你眼中,我就只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出卖自己的女人吗?
夏雪篱!你这个混蛋!
梅馥双眼一酸。
“我却改变主意了!放手!你放手!”
她越是挣扎,他却更是难以自持,此时如何肯放手,微微苦恼地蹙起双眉,干脆按住她作乱的双手,细细亲吻她樱红的唇……
梅馥怒瞪着他,本以为今日定逃不过夏雪篱的魔爪,却不料夏雪篱在她唇瓣腮边蹭了一会,突然垂首,脑袋枕在她肩窝处不动了。
本已抱着壮士就义般英勇决心的梅馥,等了半晌也不见他下一步动作,不由犹疑起来,直到他身上那重重寒意透过衣裳传递到她身上,她才猛然支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