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懂为什么放文上来格式就变了没法调,有明白的友友能支招一下,感谢)
思绪回笼,仇红抬眼看向亭中自斟自饮的人,面前权倾朝野的寒相,和那日雨中收骨的寒赋,如此天差地别的,分明是两个人。
她心神混乱,却又迅速开解。
他自始至终是寒赋,她无非无意之中闯入过他淋的一场雨,仅此而已,如今他每日都是晴日风和,无需她费心。
这样想着,仇红仍拒了寒赋先前的邀,她不打算与他单独相处,他们二人,实在没有相处的必要。
“你我终归是两路人,还是少见为妙。”
仇红转身欲走,刚背过身去,身后便传来寒赋似笑非笑的声音。
“你走一步,方才那女子明日醒来,身上就会多一刀。”
简直无耻。
仇红牙关紧咬,简直想啐他一口,“你也下得去手。”
“我不喜无礼之人,既然她家中无双亲相教,我代为管教,让她尝点皮肉之苦,不是刚好?”
“那你便去!”
仇红愤然,转身转得更为决绝。
寒赋好整以暇,“我倒是并无意见,只可惜明日新妇醒来,便要为她胞妹哭悲了。”
见仇红身影不动,寒赋给她拾阶,道:“坐吧,我只有几句话想说。”
仇红最终还是留在亭中。
她倒要看看,寒赋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坐下才发现,寒赋面前酒杯凌乱,已经喝下不少。
林无隅大婚,寒赋却在此地买醉?仇红解不出此景,抬眼却正对上寒赋一双清明的眼。
“......”
“你倒喝得怡然。”她吐出一句念白,“也不怕喝多了失态。”
寒赋面无表情,“纵使我失态,今日有谁敢说出去半字?”
仇红:“......”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与寒赋嘴上交锋,她讨不到半点便宜,只能开门见山,让他速速把话说完了事。她实在不适应与寒赋相对而处。
寒赋却不急不缓,反而问她:“为何睡在檐上?”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仇红面上一热,刚要脱口而出一句“关你何事。”又想到对面是寒赋,与他较劲不如直接坦白,少受点精神折磨。
但全说实话也不可能。
正措辞间,寒赋却问她:
“你余情未了?”
五个字,掷地有声。
仇红真希望寒赋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越是不想听的话,他越直白脱口得来劲。
总是这样,他们永远无法平宁相处,即使往来不过几句话,彼此之间的锋利也会毫不留情地伤到对方。
仇红眼前寒光一闪,压下怒气,反而从喉咙中发出一声笑,将问题抛还给他,“丞相以为,我与林尚书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寒赋看也不看她,把回答说得轻蔑,“我不屑启齿的关系。”
“不屑启齿。”仇红把这四个字嚼了一番,“却又偏偏要问。”
她笑得明媚,唇角却噙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寒意,“寒相何必如此犯贱。”
她存心要折辱他,却没想到寒赋冷静自持,未被她的话激起一分一毫的情绪。
“这句话,你只该对今日大喜之人说。”
寒赋盯着她双眼,目光平和,一字一句。
他话里有话,仇红却听不懂,她微蹙了眉,想要他说个明白。
“什么意思。”
寒赋冷笑一声,“你既有嘴,为何不自己去问?”
“在这一点上,林无隅比你,胜之又余。”
仇红以同样冷漠的态度回敬寒赋,道:“我倒不知我需要胜过林无隅什么?”
哪知寒赋目光比之前还冷上几分,启唇,讥道:
“你不敢认自己有情。”
仇红怔在当场。
你不敢认自己有情。
一句话说完,像是大仇得报,寒赋心中竟有前所未有的畅快,他看着眼前人,发自内心地扬起一个残忍的笑来。
仇红喉咙梗塞,被这句话当头一棒,心海翻涌,竟找不出任何话语回击。
一时之间,他们二人所在如同硝烟燃尽,只余寂静寥落,谁也没有话讲,谁也掏不出更多的温度。
***
林无隅头一回被天子赐婚,是十一年前。
那是贞徽二十年的冬天,宁王府的嫡女,梁帝当亲生女儿疼惜、抚养的玉竹郡主刚过了二八年纪,为其择觅良夫,便成了朝内外头等大事。
本该细琢慢磨的驸马人选,梁帝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圣旨初降林府,天子为媒,亲自赐婚,莫大的荣耀再度光临林氏门楣,更何况许配之人还是身份尊贵的郡主大人,林无隅所受天子宠爱,有眼之人都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