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江沅抬起头看见他走进来。
“你爸走了?”
他随意地答了两句,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有些话,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不知道,如果她得知当年的真相,是不是就连他也无法挽留,直接狠心离开。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只是,当真可以么?
或许他要到后来的后来才会明白,有一些事,一旦发生过,就不可能当作不存在般一把抹掉,纵使那些真相被掩埋在黄土里了,可是就如同定时炸弹,不是不在,而是,随时随地,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彻底爆炸。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巩眠付走到床边,帮她掖了掖被子。
“要是累了,就睡会吧!”
她本来就敏感,看见他的模样,心里总觉得他跟巩老爷子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说,她当然不可能问。
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困,巩眠付,我休息几天就能出院了,你别强行把我留在医院里。”
“怎么?你还想拖着你这受伤的身体去忙工作上的事情?”
她张了张嘴,正欲开口,他却抢在了她的前头。
“有些事你想都别想,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
江沅本以为,他所说的唯一能做的只有休息,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会是真的。
她有些无奈,明明她自个儿的身体是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只能安安分分地选择养伤,其他的事都不能做。
她做的那些检查报告出来了,幸好,一切安康,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还有一些擦伤。巩眠付看到相关的报告以后,那紧蹙的眉头才终于好不容易松懈了下来。
江沅摸着自个儿磕伤的额头,没敢说话。
这么多年以来,她也没怎么生病,就算病得严重,休息个一天就会上班去了,像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倒还是头一回。
她多次抱怨,没想,这男人是半点都没将她的话放在眼里,坚持不许她有任何的动作。
吕静听闻了消息匆匆赶来,彼时,她坐在病床上,吕静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走进来,看见她安好地坐在那,那眼眶隐隐有些泛红。
她张了张嘴,“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她低声地喃着,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才走到床边,一阵地嘘寒问暖。
江沅知道,自己这一次出事,让很多人担心了,说句不好听的,倘若她在那手术台上醒不过来了,那样的后果是她无法想象的。
她跟吕静说起了那个似梦的场景,吕静听了以后许久都在沉默,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你爸怎么可能舍得把你带走呢?他到底是放不下你,才来看你一样。”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心脏的地方犹如在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