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老爷子刚想要说些什么,男人在这个时候瞥向了她。
“爸说得没错,你经常忙碌,这一次的伤也严重,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番是再好不过了,你不许拒绝。”
她张了张嘴,他一个眼神过来,她那些明明就在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他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
巩老爷子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见两人没什么事,就起身离开,打算回宅子亲自盯着厨房的人炖补品。
巩眠付理所当然也站了起来,说要送他出去,巩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也没有吭声,首先往门口走去。
他尾随其后,待出去以后,反手将门阖上,隔绝掉里头的人的视线。
管家往两人瞅了瞅,知道这是有话要谈,他向巩老爷子点了点头。
“老爷,我在电梯那边等您。”
巩老爷子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管家转身走开,男人靠着墙,因为是下午,又是属于vip的楼层,走廊上并没有什么人,那些走过的人也无暇理会他们,只是偶尔会疑惑地看一眼,便走开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撒在脚边,此时也没有外人,自然不需要继续隐藏。
巩眠付抬眸,那眸底慢慢溢出了冷意。
“你应该很失望,我没在这一场事故中死去吧?”
巩老爷子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儿子,难道我还希望你不在了么?”
男人并没有回应,有一些事,江沅不知,外人不知,但是,他和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没有闲情雅致在这陪你演戏,你旧时做过什么,还有,为什么答应让我跟唐心慈结婚,你自个儿心知肚明。我没有拆穿你,不过是我不屑,但是,若你又遭一日触了我的底线,那么,就休怪我不顾我们俩之间的父子情分了。”
他在最后面的“父子情分”几个字上咬音很重,巩老爷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懂他的意思?
这个儿子,越长越大,从前,他就觉得掌管得特别吃力,现在,他愈发有一种感觉,这个儿子他往后都没有办法掌控。
巩老爷子在商城纵横几十年,别人看他慈眉顺眼的,可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一只善于隐藏的老狐狸。
听见他的话,他勾唇一笑,显然有些不在意。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身上终究流着我的血液,你到底还是我的儿子。”
仅此一句,男人便不由得眯起了眼,那薄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
“好好照顾江沅吧,她既然救了你,你就该负起责任,更何况,她如今还躺在病床上。”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让我对江沅负起责任?你呢?过去那么多年,你可曾对我那死去的母亲负责?”
巩老爷子默了默。
“我对你母亲无愧于心,怪只怪,她当年自己想不开,这赖不了我。”
丢下这话,他转身大步走开。
巩眠付侧着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周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冷冽。
原来至今,他的父亲仍然对以前的那些事抱有那样推卸责任的想法么?
他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了拳头,许久以后,他才收回目光,走到病房前拉开门重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