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范进的确与房遗爱相识,两名反剪着他胳臂的兵卒连忙松手,手掌恢复自由,范进赶忙从腰间取出谢瑶环的亲笔手书,递到房遗爱面前,继续道:“学生得知夫人彻夜未归,便混出曹州城,前来给明公报信来了。”
拆开信封,房遗爱快速浏览,看到最后只觉得心神恍惚,心口发麻,不由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这封信...这封信是瑶环所写的遗书吗?”
谢瑶环前日料到长孙安业会借机发难,写下的字式不觉用到了数个“余生珍重”、“来世再见”的词句,显然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大哥,你怎么样了?”
“大哥,你可别吓我!”
候霸林和尉迟宝林合力将房遗爱搀扶起来,眼望大哥,只见房遗爱面若金纸,双唇微微颤抖,眸中更是蕴满了杀意。
“范师爷,你是什么时候从曹州出发的?”
“十三日前。”
“十三日...这么说,瑶环被抓紧道台衙门已有十四天了!”
“不错,学生...”
范进的话刚说一半,便被房遗爱扬手打断了。
“你将范师爷带到状元府,去见秦夫人。”吩咐过一名兵卒后,房遗爱对范进道:“这几天昼夜赶路,怕是累坏了吧?快到府下歇息,本官这就想法子去搭救瑶环!”
范进这几天风餐露宿,委实受了不少累,虽然他奋力赶路,但行进速度也不过只比一般人快了两天而已。
此刻见房遗爱得到消息,范进紧绷着的精神瞬间松缓下来,连日来的奔波所积累下的劳累,也在同一时间涌了上来。
“学生,学生告退了。”
等到兵卒搀着范进离开,房遗爱剑眉攒簇,眼望数千名大军队伍,一时心血上涌,哪里还有半点主意。
“怎么办?瑶环被蔡少炳抓紧道台衙门,怕是又要遭受酷刑了!”
“眼下大军开拔,军粮万万耽误不得,我该怎么办?”
见房遗爱当局者迷,尉迟宝林低头沉思,不等他捋清思绪,只听身旁一阵叫骂,候霸林倒先发了火。
“姥姥的!敢欺负我二哥!”候霸林大声叫骂,引得尉迟宝林好不糊涂,一番思忖过后,这才想起了“谢仲举”与众人结拜的事情。
“大哥,你跟着傻戳着做什么?”候霸林猛地一拍房遗爱肩膀,火急火燎的吼道:“还不快带领启禀奔赴曹州,劈了那蔡少炳才好!”
“啊?”房遗爱被说的动了心,转念一想,“不行啊,大军即将奔赴雁门,我怎么能够...”
“哎呦哎呦,不就是押个军粮吗?这事儿小老黑一个人就能办。”说着,候霸林一把扯过尉迟宝林,道:“长安到雁门关并无战乱,你自己带着大军前行能不能成?”
“成啊!”尉迟宝林点了点头,“怎么不成?我还怕那突厥贼子前来劫粮吗?”
就在三人交谈时,走在后方的程处弼见大军停下,不由连忙赶了过来,“怎么了?大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老程!咱二哥,额...也就是咱谢嫂嫂,被人欺负了!”候霸林气愤填膺的道。
“谁!老子劈了他!”此言一出,小魔王程处弼立时就炸了,拔出腰间佩剑,大骂道:“是谁!哪个不怕死的!”
“你先别急,蔡少炳不在长安城。他在河南道台衙门!”尉迟宝林连忙让程处弼收回佩剑,以免这位小魔王红了眼,待会劈错了人。
见房遗爱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程处弼深吸一口气,小声道:“大哥,不如叫小老黑押着军粮去往雁门,咱们哥仨带领二百骑兵昼夜奔赴河南道,救出嫂嫂才是正理啊。”
“这个...军粮乃是一军之紧要,不如...”
虽然房遗爱恨不能插翅飞奔河南道,但面对押送军粮这等大事,却也不敢有半点马虎。
“长安城距离雁门关不过百余里,路上最多只有几个蟊贼,小老黑领着大军前行,你还怕他从地上掉下去啊?”
说着,候霸林对程处弼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十分默契的架起房遗爱,连拉带拽的将其送上了马鞍。
二人翻身上马,又点齐了二百名精骑,异口同声的对尉迟宝林道:“你押着粮车慢慢走,我们陪着大哥去河南道救嫂嫂!”
尉迟宝林大声应是,接着抬手拍在御马尾部,大声道:“大哥快些赶路,军粮有小弟押送尽可放心!”
见三人全都是这个主意,房遗爱咬牙横心,带着二百精骑一路飞奔出城,在候霸林、程处弼两位小煞星的陪同下,策马狂奔赶去河南道营救谢瑶环,连带与蔡少炳清算账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