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夜书屋>历史军事>姝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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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2)

脸被泪洗干净,萧祁远用丝帕擦去,怜惜吻住她,“是二哥的错,以后不会了。”

萧祁远薄唇抿成一条线,如此轻描淡写想将此事盖过去,言语中也只有对施烟哭声关心怜惜,其余地……他可顾不过来。再者那赵家小子打着什么主意,各自心知肚明。

施烟将自己困入左右抉择不了的境地,人此时真失了魂般,“只因我是你身边之人………这话未免残忍。今早是赵檀,那下一个与我相处的人呢?二哥,是赵婧嫣吗?”

“不会再有下次,”至纯至善是别人,作恶讨嫌的自己也罢。

萧祁远搂住她,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骨血,“二哥保你今后平安,此事绝不再发生,说到做到。”

心中千万万懊悔,泼天地一味责怪自己,内心浮水挣扎不得,张嘴一口咬在萧祁远肩头,半晌呜咽声混着浅淡新鲜血味。心脏被狠狠攥紧,施烟喘不过气,还是不敢相信这事儿。直到狱卒来催,萧祁远离去,她将自己封印,不再说半句话。

狱卒来锁门又忙得巴结问道,趁几下无人,又道,“萧小姐,萧家主已将四下打点妥当,您要吃什么用什么尽管跟小的说。”

那身影面对墙壁,狱卒站了良久也不得回应。一想到萧府人给的厚掂掂银子,他也不自讨无趣,裂开嘴笑着走远。

太子为本案主审,此事自然不容马虎。

小小四方牢房里初次染明烛火,施烟一时畏光,身子缩成一团,眼神迷离费力看四周围了一群官兵,个个肃脸,唯有门口华服俊朗男子显眼。

她眯了眯眼瞧清楚,狱卒厉声呵斥道,“大胆,见了太子殿下还不跪下。”

若是寻常娇养的女儿,此时吓得两腿发软甚至发晕,施烟咬住发麻舌尖,扶墙起身,冷哼声——什么狗屁殿下,不过是暗谋算计的小人罢了。

有了缓冲,施烟背脊立挺,丝毫不畏直视那两人。目光落在南宁王身边的太子殿下,施烟微微蹙眉,自己与这人有过两面之缘。一时在萧府后院,同他出手拆招过;二便是那日在同二哥在居玉楼,这人同南宁王一起来的。

太子身形挺拔,双手背负,高高在上地架势,周身透着寒意。睥睨一眼令人望而生畏。他制止狱卒,伸手挥去周遭闲杂人。一时,这间牢房只剩这二人。

他往施烟跟前走两步,端得一派威严,“父皇命本宫主力此案,念你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且先不用刑。本宫发问,你须得老实答来。”

“民女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施烟平静淡然对上他的目光,唇畔扯一抹讽刺,“怎会狠心去杀人呢?”

“你倒是不怕本宫治你个大不敬,”太子温和笑了笑,“按你这意思,那赵檀是自己摔下高坡死的?据说这两月,赵檀与你时常结伴采药,孤男寡女的,你敢说,这事与你无半点干系?”

后几句可以调慢语速,叫人磨出几分不同来。

怎无关系。施烟垂了垂眼眸,她直白道,“太子这话是说,我与赵檀有染?”

“这张嘴真是倔,”话莫,下颌猛得叫人擒住,施烟被迫昂首与他对视正着,里头隐含怒意,似要爆发。

太子压低声音用二人才听到的话说着,“姜太傅姜荣、那赵将军幼子赵禹实、德妃侄子高邢……这几个又与姑娘有何关系?据说是夜时,被人抹了脖子一刀致命。”

意料之中,施烟并不觉意外,自个替南宁王做得事连二哥都瞒不住,又怎能错过太子视线。

这人力道太大,眼底带着某种侵略,看破人的神色,直至龙涎香缓慢逼近,施烟警惕起来,目光淬了寒意直视他,“是那些人该死。相必殿下也知道姜荣辱他人妇,赵禹实为官不正包庇下属。您如此问,是要将这几桩事安在民女身上?”

“姑娘当真是匡扶正义,除奸除恶的无名好人,让本宫佩服。”

四周烛火摇曳,拢起一层牢房里石墙斑驳惨烈石墙移到跟前人脸上,蓦地,施烟轻声一笑,朝他扬起明媚笑意,内里嘲讽,“是啊,太子殿下高高在上,仁义待民,民女做这些不正是为您扫清路上渣滓吗?”

第20章 “不嫁我,烟儿……

“哦?”太子闲散起调, 原先逼迫气势散去,脸上笑意愈发甚,“既然姑娘有此心, 不若留在本宫身边如何?”

施烟敛眉,心中嫌弃犯恶, 手臂起了密麻鸡皮疙瘩, 她怎能料到堂堂储君竟说如此轻浮之言,“民女愚钝,怎配太子万金之躯。”

瞧她不平静模样,太子颇有深意瞧她良久,手腕一松, 施烟骤然失力后退,下颌麻疼得厉害。

“那倒也不急, 姑娘, 咱们来日方长。”

话罢,他转身出牢房,手一挥,朗然道, “本宫已查明,萧氏姑娘并无作恶之心, 亦无作案动机,应无罪释放。”

这一场案, 因这三言两语结束得突然。

施烟拖着疲惫身子,脚下虚浮, 如在棉花地上行走。春时风暖,当第一束暖阳打在身上,她狠狠打了个寒噤, 不由自主地怀抱着双臂。

“小姐,家主在那。”

苏烈站在牢狱门口,一见到施烟出来,即刻迎了上去。

施烟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萧祁远立在马车旁,他今日穿了一身深蓝色墨竹锦袍,立在那处便叫人赏心悦目。腰间坠的白玉佩被施烟常常把玩着,触久生温,一如他本人温和。

隔了数十米,施烟对上他潭静温和的视线。若是以前,她定会飞快地扑进去,想寻得无端温柔。她想说这几日牢里的日子实在不好过,石墙阴寒得骨缝生疼。那个太子也不是好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可此时,她半晌挪不动脚步,萧祁远亦站在原地,颇有耐心等着她走过去。

无数阵风从二人之间穿过去,吹不散两人之间那层缝隙。在施烟心中,二哥是风情高洁的,但赵檀这条人命横担二人中间,将他从施烟心中拖下神坛。

施烟双拳攥得死死的,心里蓦地很委屈。她不喜人枉死,二哥是知道的。可是……二哥早知事情开头结尾,却任由自己深陷其中。

苏烈抬起手臂站在旁边,抬头唤了一声:“小姐?”

施烟敛眸,收回无端思绪,伸手搭上苏烈的手臂,慢慢走下牢狱前湿滑的石阶。

阴寒之地渐渐离远,鼻息嗅到似有若无的药味。

肩头一沉,后背的风悉数阻挡了去。施烟颔首,入目是修长有力的手指,云烟罗披的丝带被他系了一个好看的结。

抬头,近距离对上来人的目光,他伸手过来想触自己的脸,施烟侧移身子,躲过了他。

用着拙劣撇脚的借口,“脸上太脏,二哥莫要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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