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余锦瑟对于此事早有所感,她却是不知恭亲王的动作会这般快。
她思忖半晌到底是坐不住了,刚回来就又披上披风要往外去,却不料,一到雪梅园门口她便被人给拦下了。
她平日里的温和脾性全不见了,怒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囚禁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她也是昏了头了,还有谁能给这些个护卫胆子?不是恭亲王的命令还能是谁的?
为首的护卫见余锦瑟发怒了,对她是愈发恭敬了,似乎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味道。
“四小姐,属下们不敢,不过这是王爷的命令,也是为了四小姐的安危着想,毕竟乱党还未除干净,你现下出门……只怕不安生。”
余锦瑟嘴角勾了勾,眼中嘲讽意味浓厚,可不,现今这乱党还在她面前杵着呢,可不就是没除干净、不安生吗?
她这话没说出口,但只要了解她的人便能一眼瞧出她现下的所思所想。
昱弘和一来就瞧见了这一幕,突的想到自己今日进宫受的那一巴掌只觉万分不值,心头更是难受,嘴里自然也说不出好话了。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余锦瑟不喜昱弘和的态度,但还是开口恳切道:“大哥能否帮我?”
“不帮。”话罢,昱弘和就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就算余锦瑟不说恭亲王还是能查到是自己将她带出来的,但从她口中将自己抖搂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而他也不屑去摇尾乞怜地让人体谅自己的心境。
余锦瑟没法,只能用自己的身份压人了。
“我放才不是已经出去过了吗?你们还是照常派几个人跟着我便是。不若,我去王爷面前念叨你们几句,到那时,你们觉得你们还有命在这里守着我吗?”
几人面面相觑,那为首的护卫无法,只得同意。
到了天牢,护卫同衙差们说了余锦瑟的身份倒也没甚阻碍地便进去了。
余锦瑟从未进过天牢,这是头一回。
甫一进门,空气中便有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儿送进鼻中,还有许多复杂污浊的气息也紧随着它扑面而来,余锦瑟不禁皱起了眉头。
越往里走,那股味道越重,牢房也更是阴森潮湿,终于,她忍不住了,扶着牢房就开始呕了起来。
明玉和明月见了,忙递上帕子为她擦拭。
那护卫见状,趁机劝道:“四小姐,还是回去吧,此地污浊,沾惹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不好了。”
余锦瑟没说话,待平复好翻滚的胃部,才道:“已经到这儿了就莫要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来吧。这地儿有这么多衙差守着,我总也不会有事的。”
因这是天牢,他们也不能摆太大的声势,也就这护卫头头跟着余锦瑟进来了。他听闻此言,虽说有些顾忌,到底是照做了。
没了那护卫跟着,余锦瑟便加紧了步伐,又穿过一个拱门,终于是到了关着皇亲国戚的地儿。
这地儿比外面那些个地儿要好些,看起来更为干净整洁,但毕竟不甚通风,气味还是不见多好,也更为潮湿。
“四小姐,到了。”
随着引路衙差的一句话,余锦瑟久违地见到了自己的公公婆婆。
就见他们躺在石板床上,上面铺着脏兮兮的被褥,身上还穿着囚服。
余锦瑟只觉眼底一片酸涩,眼泪霎时涌上眼眶,却是被她强忍着没有落下。她想开口唤人,却似有什么堵在喉头般,让她一时开不了口。
还是卫磐先瞧见了他,但他记着余锦瑟现今的身份,怕将她牵连其中,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
余锦瑟稳定好情绪,让明玉给了那衙差一锭银子。
那衙差千恩万谢地收下了,倒也是个识趣的,收完银子人立时就走了。
这下没了外人,余锦瑟也不必再衙役自己的情绪,立时进了关押寿春公主的牢房。
却见寿春公主闭眼躺在石板床上,似是有些冷,身子微微蜷缩着,一张脸很是憔悴,看起来一丝精气神儿也无。
余锦瑟缓了步子,轻声上前替寿春公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这动作却是惊醒了她。
余锦瑟见寿春公主睁开了眼,才呐呐唤道:“公主……”
寿春公主知晓余锦瑟的无辜,只是诧异于余锦瑟怎地突然来了,一时有些恍然:“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