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便瞧见王夫人正坐在院子中品茗,后面跟着个丫鬟给她扇着扇子,见余锦瑟他们来了,也无甚好脸色,只淡淡道:“坐吧!”
余锦瑟见王夫人这样更是有些无所适从,可事情已经发生,又能如何?她还是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她懒得拐弯抹角,王夫人如今也不是能听她说那般多废话的人,她便直言道:“今次来,是锦瑟想给夫人赔礼的。”
王夫人喝茶的手一顿,问道:“赔礼?如何赔?你是赔我个琴瑟和鸣的丈夫呢?还是将你那好姐姐送到我面前来任我打骂收拾呢?”
越往下说,王夫人心中怒气更盛,语气也愈发重了。她还真没想到自己看重余锦瑟,而她呢?竟趁机往自己铺子里塞人。
想着,她更是怒不可遏:“我们家铺子可不是个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来的!”
余锦瑟就当听不懂王夫人说的,只垂头好生听着,不时应上两句。她本也不奢望王夫人能对着她好脸色,只希望王夫人能将气都撒出来,她也好受些。
“这些我都赔不起,当初也是我欠了考虑,没成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王夫人这两日为着这事心情本就不好,身子更是不大爽利,这会子骂出来了也好受了些,不过这撒气也是个耗费精力的活:“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安分的,没成想……罢了,也是我引狼入室了。”
她不再看余锦瑟,只道:“以后你莫要再让我见到了,这些个事我也不想再想起了。”
余锦瑟能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地应着。
“我知晓夫人不想再瞧见我,只不过这声抱歉我还是想当面对夫人说一声,实在对不住了。”说着,她便向王夫人福了福身。
至于那王老爷本身就不是个好人的事,王夫人被蒙在鼓里,她也不想再说,不然只会更讨得王夫人的厌恶了。
卫渡远见自家媳妇儿受气本想着插上一两句,可也晓得自己只要一插嘴不定这王夫人瞧着他们夫妻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又要气不顺了,不得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思来想去,只得作罢!
两人还真是一对夫妻,都为避免王夫人更生气而努力管着自己的嘴。
王夫人一手搁在桌上撑着头,闭上眼睛养着神:“原谅,我还没那么大度。你要是真念着我的好,就将你姐姐管好些。”
余锦瑟苦笑,生了这等事,王夫人也该是去找人查过卫芊芊的,晓得那卫芊芊是不会听自己的,说出来不过是为着堵自己罢了!
“锦瑟哪里管得住她啊!也是锦瑟的不是,没这金刚钻就甭揽那瓷器活,惹出了这等事。”
卫渡远到底还是不忍心看余锦瑟再这般伏低做小了:“在下没管教好拙荆,冒犯了夫人,在下在这里赔礼了。相信夫人也是个深明大义的,话已至此,便也不能勉强太多,只望夫人以后一切安好,也算了却了拙荆的心愿。”
“在下相信夫人定然是绝顶聪明的,有些事早已看出端倪。其实有时候夫人也不能端看一面,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夫人焉知这不是你的福气呢?”
“哦?”王夫人睁开眼,似是来了兴趣,“你倒是说说。”
卫渡远勾唇一笑:“夫人能干,事情看通透了,更是明白什么才是值得抓在手上的,而什么,又是不值当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夫人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定当明白在下的意思。”
王夫人冷冷地看着卫渡远,她是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了。无非就是在说,说不得有朝一日这王大会害了她,这话其实她也是信几分的。
“你倒是个知道疼人的,端看现在余锦瑟倒是个有福气的,可也不知往后如何,莫最后到了我这番境地。”
这余锦瑟善良有,果断有,聪慧有,可就是少了几分精明,太过不争了。
“夫人且看着吧!”卫渡远笑得更是灿烂,双眼宠溺地紧盯这余锦瑟,里面的光能晃瞎人的眼。
余锦瑟也回以一笑。
两人正准备告辞,一小厮却是紧赶慢赶地跑了来:“夫人,夫人,不好了……”
王夫人皱了皱眉,斥道:“没规没矩的!何事如此慌张?”
那小厮心中忐忑,见王夫人问起,眼里又急切了几分:“外面有一对母女来闹,说你……”
王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说我什么?”
小厮犹豫稍许,才一口气说道:“说你是个悍妇,拦着自己夫君不让他纳妾,说老爷是个负心汉,做了事不认账,欺侮了他们的黄花大闺女。”
余锦瑟和卫渡远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来人只会是宋氏母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