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回家的时候卫渡远还没回来,经过这一遭,她做起活计是更踏实了,就想早些去见王夫人给她赔礼道歉。
其实她晓得这人见不见她还两说呢,可她总觉着这样心里能好受些,不过是求个心安。
卫渡远回来的时候余锦瑟也没瞒着他宋氏来找过她的这糟心事:“我算是看透了,这忙是不能轻易忙的。无事是一句感激也没有,有事全是你的错。”
“吃一堑长一智,他们又不是明事理的。”也不是卫渡远乐意瞧见余锦瑟同自己娘家走到这一步,只是对方不识好歹,他更是不想她屡次卷进那一堆烂事中。
不到两日余锦瑟就将平日里三日做完的活都做好了,绣技还一点不差,翌日一早就催着卫渡远同自己去镇上。
卫渡远拿这样的余锦瑟颇为无奈,也就只好由着她了。
到了镇上,先去交活,那来结账的管事早早地便等着了:“这日结了账,你也就甭来了。”
余锦瑟早料到会有这事,倒也没问是个什么缘故,只道:“我明白,这最后一次的工钱我也就不要了,谢谢林管事这段日子的照顾。”
林管事叹了口气,看了卫渡远一眼,道:“我们在旁人手中做活的,更是要小心些,谨言慎行,不然再好的手艺也没用,惹得东家不喜什么都是白搭。”
余锦瑟也是个明事理的,当即笑道:“多谢林管事提点。”她跟林管事平日里也没什么交情,见他的模样该是卫渡远为他交活这几日同他混熟了才有此一说。
林管事摆了摆手:“夫人待下人向来仁慈,但也是个精明的,不过你这事她也是放不下了,我们也脱不了干系,都瞒着她,她怕是也得好好敲打我们一番了。”
余锦瑟赶忙认错道:“都是我的错,没想到会出这事连累了你们。”
林管事摇了摇头:“我这般说也没想着怪你的意思,就是以后万事多想些,我们顶多被训斥一句也就了事了,你也不要太过在意了。”
余锦瑟又谢了一番林管事这才同卫渡远一起去了王府。其实林管事今个儿说的话卫渡远也同她提过,只是当无辜遭殃的人说起这番话到底是不同的,也更记得牢些。
两人到了王府,在门口等着门房前去通报,结果那门房却是迟迟没有回来,两人心里都明白这是王夫人的气还没消呢!
余锦瑟也不恼就在门口站着等着。
至于卫渡远倒也没觉着怎样,反正他是练武的,这站一会儿也累不着他,他就是有点心疼自己媳妇儿。可他深知劝她也没用,索性就陪她等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余锦瑟是站得满头大汗,她有些担心卫渡远,瞧他也出了汗,忙从自己衣袖中掏出绣帕来:“来,我给你擦擦。”
卫渡远颇为配合地弯着腰将自己的头送到余锦瑟面前,这表现两人夫妻恩爱的场面他是从来不吝于展露人前的,且面上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要不你去找个茶摊坐着等我?”余锦瑟实在不忍心卫渡远陪着她遭罪,这事儿本来就是她考虑欠妥做出来的。
“夫妻当同舟共济,莫非媳妇儿忘了你我已是夫妻了?”卫渡远笑着打趣道,“那为夫可是伤心至极啊!”
余锦瑟横了人一眼,可嘴角带着的那抹笑,是又无奈又甜蜜。
这会子,那门房和着一丫鬟终于回来了。还是那丫鬟开了口:“两位,实在对不住,我家夫人方才在会客,这会子她才得了闲,两位这边请。”
那丫鬟便是王夫人带着的贴身丫鬟,对于给他们夫人引来一狐媚子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也没过多为难,只是这待遇跟上回余锦瑟来的时候是天差地别。
其实,这王府也不算什么高门大户,不过是王夫人出自大家,这府上才有了许多规矩。什么人该走正门,什么人该走偏房的。
余锦瑟倒也不恼,只心里想着,还好,王夫人起码没让他们等了这般久后说什么不想见或是没空,直接就让他们回去。
显然卫渡远也是跟余锦瑟想到一块儿去了,况且本就是来赔礼的,他也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家媳妇儿委曲求全了。
进了偏房,卫渡远也不好将自己手中提着的两只野鸡拿着了,只对前面引路的丫鬟道:“姑娘,这野物是我们夫妻俩小小的一点心意,不知该放到哪里合适?”
那丫鬟这会子更是瞧不起余锦瑟俩夫妻了,心道,这两人生得倒是极好的,看着也甚为养眼,结果也是脸皮厚的,竟还巴巴地凑上来,难不成他们做了这事还奢求着夫人原谅他们,留他们继续在铺子里做活?
“我寻了人拿去灶房里便是。”
卫渡远自然是看出那丫鬟眼中的不屑,可念着自家媳妇儿,脸上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瞧起来却也并不蠢笨,倒让人生出好感。
那丫鬟又觉着可惜,可惜这么好个人娶了个没脑子,尽打些歪主意的余锦瑟,怕是就看中她长得好了。
要说这也是真怪不了他们,他们要上门赔礼,可他们无钱无势的,一般的珠钗王夫人怕也瞧不上,总也不能空手上门吧,也就只好将昨个儿打的猎物带来了,勉强算作一点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