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渡远一夜都没怎么睡,看了眼怀里正睡得熟的人儿,情难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也就准备着起床了。
他怕碰到锦瑟的伤口,又怕她被自己弄醒,动作格外小心。下了床,又给她掖了掖厚衣裳,寻思着今个儿定是要将被子、棉絮这些个取暖的东西给搬下来。
他躺床上一直没睡着,到了后半夜就觉着似是下雪了,这出了屋就是一阵冷风吹来,饶是他身子底子好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摆子,有些忧心房里的人受不受得住。
又见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雪,更觉上山搬东西这事刻不容缓,就怕上山的路被大雪给封了,到时候是什么也没有,更是没有银子买,那这冬日就更不好过了。
今年也不知怎么了,这雪似乎格外爱下,日子还格外长,按往年也差不多该停了。若是再下,怕是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转身去灶房了。他在灶房四处翻了翻,除了篮子里的那些个肉,果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想着昨个儿余锦瑟跟他说的,不禁一阵失笑,又往深处想了几分,笑容戛然而止,或许也该去给宋氏母子几人提个醒儿。
想着,他也就出门去了。
这时候,天还未亮,朦朦胧胧的一片,可大多人家都升起了炊烟。不过,这对卫渡远倒没什么,反正今个儿他就是去找茬的,村里人人都知晓他是个土匪,昨个儿那事也闹得大,他不去找宋氏的麻烦才是怪事!
瞟了眼他们家升起的袅袅炊烟,他嘴角不禁勾起了抹冷笑,‘砰砰砰’地将门给砸得震天响。
昨个儿卫丰在田里听说了那事,一回来就跟宋氏吵了一架,无论她如何说,他就是不信是余锦瑟拿刀挟持的她们。两人自然免不得吵了一架,可她再蛮横也是要靠着卫丰的,也不好吵过头,这火气自然没能全撒出来。
经过这事儿,卫芊芊也是跟她生了嫌隙,她心里头那叫一个窝火。
这会儿又听见外面这阵仗极大的敲门声,心里头那是个毛躁,没好气道:“来了来了,催命似的。”
宋氏满脸不耐地开了门,正要说个什么,待看清外面站着的人,立时僵立当场,抓着门框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卫渡远一直忍让着无非是因着余锦瑟,既然这些个人不知好歹,他还真没什么忍得必要。他也不管宋氏是个什么神情,就只看着她。
宋氏被看得心肝一颤,迫于他的压力,竟是不自觉将搭在门上的手给松了。
卫渡远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大摇大摆地进了门,见宋氏没跟上来,背对着她,微侧头道:“你这是等着我来关门?”
宋氏吓得又是一哆嗦,急急忙忙地将门给关上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人昨个儿被衙门带走了,今个儿就回来了,也不知他晓不晓得余锦瑟的事。这样一想,她心里更是忐忑,脸上勉强憋出个笑:“你……回来了啊?那个……我这饭还做着呢,你先进屋去坐坐?”
卫渡远讥笑道:“坐什么?我媳妇儿都不在这儿了,我来做什么?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敢打我媳妇儿。”
宋氏心里那股子火气又升了上来,那个小贱人,当真是一点余地也不给她留。她心里虽说将余锦瑟给骂了个遍,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分毫,只道:“我哪里会打骂锦瑟啊,她从小我就是把她当自个儿亲女儿来疼的啊!”
她知道就算自己说是余锦瑟提刀要砍她,卫渡远也是不会信的,也就只能面子上这般说说。
卫渡远念着要回去做饭,怕余锦瑟醒了又要逞强,难得跟这人绕弯子,警告道:“我告诉你,我卫渡远的媳妇儿可不是能任人随意打骂的。”
说着,他伸手就将宋氏的脖子给掐住了。
宋氏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就大喊道:“救命啊……快来救我啊……”
卫渡远冷冷一笑,猛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他方才是故意等了会儿再用力的。既是要给人提个醒,人怎么能不到齐呢?这不,这会子屋里的人都给吵醒了,衣衫不整地就跑了出来。
几人见了这一幕,脸色当下大变,宋氏的几个孩子更是瑟缩在一起一句话也不敢说,卫天赐当即就吓哭了。
还是卫丰定了定心神,端起了老丈人的架子,脸色铁青地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是想在我家杀人吗?她好歹也是锦瑟的后娘,你想让她再背个弑母的名声吗?”
卫丰说这话时是一点底气也没有,他到底还是怕的。
卫渡远不冷不淡地回道:“岳父,你这话就不对了,岳母我就只有一个,早早地就离世了。这人我只知道她欺负了我媳妇儿。”
说着,又用了点劲儿,直接将人给提了起来。
宋氏是真真体会到了濒死的滋味,拍着扒拉着卫渡远握住她脖子的手,就想让他放手。可卫渡远的力气岂是她一个妇人能比的?
卫丰眼见着卫渡远不放手,就想着找家伙事来跟他拼一把,谁晓得他会不会杀了宋氏后,又要来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