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曌嘿嘿笑了两声,道:“母后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儿臣府里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吹到您耳里。”
皇后凤眸一闪,道:“这么说来,这是真的了?”
“确实如此,怪只怪那侍妾心比天高,”长孙曌淡淡道,“竟借着父皇的名义去陷害太子妃,儿臣又不是傻子,怎会被她哭哭啼啼就哄了去,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儿臣不耐烦见到她,只好选择这一劳永逸的方法。”
长孙曌将过错完全往自己身上揽,这是舍不得卿如晤受半分委屈。
皇后冷哼一声,:“太子,你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女人计较不太好吧?”
长孙曌漫不经心地道:“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女人要是坏起来,还真没有男人什么事,恶人不分男女,儿臣这是除恶务尽。”
“你怎么说都有理。”皇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众人各怀心事,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成祖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冰冷的目光划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长孙鈞身上。
长孙鈞被成祖这样看着,不免有些毛骨悚然,他冷汗如雨,面色煞白地问道:“父父父……皇,您为何这般看着儿臣?”
“狼崽子长大,开始掀窝了!”成祖提起酒壶猛然掷在地上,神色端凝地道。
长孙鈞吓了一跳,猛地跪到地上,胆战心惊地道:“父父皇……您在说什么,儿臣不明白,还请父皇明示!”
卿如晤和长孙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了然的神色。
看来影梅庵一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莫非,卿如琅没有被长孙鈞带走?
成祖从御座上方抽出一把剑,那剑成色普通,刀口缺了几个口子,剑刃甚至还有些弯折。
他拿在手里挥舞几下,最后剑尖直指长孙鈞,语气萧然地道:“朕年轻的时候,前朝国祚凋零,民不聊生,于是朕拿着这把剑,带领几个兄弟反了!”
说着,成祖拔高音量,双目猩红地道:“这仗打了十年,你知道这片土地下埋了多少枯骨么?连朕都数不清!那么多人流血牺牲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老有所养而幼有所依!为的是乾坤朗朗,青天白日,天下久安,盛世太平!每一个人都可以堂堂正正的活着,不再为了糊口而作奸犯科!”
说到这里,成祖指着龙椅,几乎泣不成声:“朕把这把剑悬在龙座之上,就是为了时刻警醒自己,大秦的江山来之不易,朕做了这天子,成为天下至尊,更要善用手中的权力,给天下的苍生黎庶一个交代!”
“朕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就是不想愧对这天下的百姓,愧对为了这个目标而死去的千千万万个人!”
“可是朕没有想到,朕的好儿子,打出生后就不知民间疾苦的儿子,竟然在背后拆朕的台!”
成祖力竭般放下剑,颤抖着双唇,掷地有声地道:“你若是主动坦白,朕便念在这十数年父子亲情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但你若是找借口搪塞朕,朕便要了你的命!”
“父皇……”长孙鈞吓得涕泗横流,语无伦次地道,“儿臣……儿、儿臣知错了!”
“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