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面色平静地离开了二皇子府,直到上了马车,那竭力隐忍的情绪这才崩塌,她紧紧地拽住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色也是煞白的不成样子。
良久,她才稍稍平复少许:“殿下面前,一个字都不许说,知道吗?”
荷风和竹露对视一眼,竹露义愤填膺地道:“那混蛋东西,借着酒意对小姐做出了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为何小姐还要放过他?这种人合该千刀万剐!”
卿如晤冷冷道:“陛下多疑,每天都担心自己的儿子篡他的位,如今殿下好不容易暂时打消了他的怀疑,若是将此事告诉殿下,殿下势必饶不了他!到时候殿下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枉费了。”
顿了顿,卿如晤继续强调道:“不许说!一个字都不许说!知道么?!”
荷风和竹露郑重点头。
轻车宝马,古道沉香,在寒夜里碾出细碎的声响。
回到邈尘轩,卿如晤整了整表情,露出一个轻松闲适的微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长孙曌单手支颐,噙着笑意看向她,屋里放着碳火,烘得屋内暖洋洋的,炉上温着的一壶清酒,丝丝缕缕冒着白烟,散发出馥郁芬芳的气味。
“丫头,过来。”长孙曌拍了拍大腿,示意卿如晤坐到他腿上去。
“你的心情似乎很好?”卿如晤含笑走向他。
“今日发生了一件趣事。”长孙曌将她一把揽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愉悦地道,“卿相带着杨姨娘去参宴,被错认成你的表姨,无论卿相怎么解释,别人都不相信,他捱了好一顿奚落,臊了一张脸拉着杨姨娘落荒而逃……”
长孙曌自顾自地说着,说到最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来,若是换做以往,卿如晤早就咯吱咯吱笑了起来,然而此时的她,更多的是心不在焉。
“怎么了?我说你父亲你不高兴?”长孙曌问。
卿如晤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在二皇子府里听了些不中听的话,心里烦得紧。”
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她从不轻易受到影响,长孙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扳正她的脸,认真地凝着她,问道:“怎么了?丫头。”
“宸华,我们要个孩子吧……”卿如晤眨了眨眼睛,“我们成亲已经几个月了,我还没传出喜讯,外头的人免不了刺上几句,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你撒谎!”长孙曌迫使她望着自己,“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眨眼睛。你与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说。”卿如晤脸上的笑容悄然隐没,露出一抹复杂到难以言喻的神色,她伸手搂住长孙曌的颈,小声地道,“你就不要问了,好么?”
“好!”长孙曌无奈地回搂住她,“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丫头,我不会强求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夜阑人静,一声悠远的叹息清透云阙。
若是她愿意说,若是他再问几句,日后兴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