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一颗心已经埋进雪里,隔着朦胧的泪意,她死死地盯着这个变态一般的男人。
宸华,宸华,宸华!
卿如晤在心里叫了长孙曌千万遍。
长孙泓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面目狰狞地道:“还想他是么?!你在想他是不是?!卿如晤,你既然那么想他,那我就让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
说着,长孙泓猛地凑了过来,眼底跳动着盈彻的两簇火苗,这模样……竟是要……
卿如晤绝望地闭上眼睛。
“混账!”下一刹那,长孙曌低沉地声线响起,紧接着长孙泓已被抓了起来。
长孙曌捏住他的手臂,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你找死!”长孙曌又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已如断了线的风筝,猛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柱子上,“噗呲”吐出一口血污。
长孙曌眼中的杀意越来越盛,他大步走过去,一脚踩在长孙泓的胸前,将他抵在柱上,从高处俯视着他:“临渊!你怎可无耻到这个地步?!”
长孙泓将手握住长孙曌的脚,仰起脸冷笑,嘴角还溢出大口大口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浅色的衣袍,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呵……皇兄,你不无耻,又怎会在这里?咱们半斤对八两!”
长孙曌俯下身,眼里是冰冷彻骨的寒意:“你要是找死,那我成全你!”
长孙泓还在冷笑:“皇兄,我若死了,也要拉你心头至宝陪葬,你还不知道吧,我方才给她下了毒,不出片刻,她必定七窍流血而亡。”
说着,长孙泓裂开嘴角,浓郁粘稠的鲜血又溢了出来,可是他恍若未觉,目光灼灼地看着长孙曌。
长孙曌闻言一脚踹开他,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将卿如晤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点了穴道。
然而长孙泓却趁着这个空挡大开窗户跳了出去,他本来武功就不弱,只是方才被长孙曌骤然偷袭失了先机,这才挨了长孙曌这重重的一脚。
长孙曌没有去管他,他解了卿如晤的穴道,然后将她一把捞进怀里抱住,声音慌得不成样子:“我来了,我来了,如晤,我来了,别怕……”
卿如晤没有说话,在他的怀里剧烈颤抖着,狠狠地咬住他的衣襟,忽然就哭了出来。
“如晤别怕,我在……我在……”
听到她的哭声,长孙曌愈发慌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紧卿如晤,那一声声极力克制的抽泣钻进他的耳朵,将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来晚了一步会怎样?
胸前湿濡一片,冰冰凉凉的。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长孙曌低声哄着,就像在哄一个哭闹的孩子。
卿如晤哭够了,伏在他的怀里低低啜泣,想起方才那一幕,胃里却徒然翻江倒海,她“哇”的一下便吐了出来。
长孙曌两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她:“如晤,你怎么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掌心宽厚且有热度,卿如晤手臂上一阵暖意,然而她却觉得火燎一般,就要将她整个人焚烧殆尽。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卿如晤一把推开他,撩起被子钻进去,将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承认她这是迁怒,可是当她清醒过来时,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长孙曌关怀的目光,无法再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温柔。
因为长孙泓给她的耻辱,正一点点毁去她的骄傲、她的尊严和她最最在意的一切。
长孙泓做到了,他做到了,她果真在他的面前无地自容,羞耻得头都抬不起来。
长孙曌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床上,安静得仿佛不曾存在一样。
“长孙曌,你走,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