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露闻言将盒子打开,呼吸不由得一窒。
盒子里各盛放着一颗头颅,有一颗卿如晤没有见过,但另外一颗大家都熟悉不过,正是永乐斋的王妈妈。
卿如晤做了个手势,让竹露将盖子盖上,然后道:“竹露,你去将这两个盒子处理了,顺便吩咐惊鸿密切注意京兆府的动静,王妈妈是谋杀相爷的重犯,她就这样子死了,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让惊鸿看着点,以免有人借机生事。”
“另外,叫鹄影去查一下这个人的来历。”
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挖出长孙泓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竹露立刻抱着盒子走了出去。
卿如晤拢了拢头发,轻声道:“荷风,我累了,你也下去吧。”
至于解药,等过几日再说吧!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如果再去接触阿托雷,只怕会被人抓住小辫子。
荷风低声应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顺便将门拉上。
屋子里立时陷入了寂静,卿如晤趴在梳妆台上,眉眼之间尽是疲惫。
忽然身子一麻,她顿时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卿如晤,久违了。”
一方偌大的铜镜里,映照出一袭水玉蓝白色的衣袍,来人朗目疏眉,轮廓美妙绝伦,顾盼间神骨秀气飘萧,眸子柔中带刚深不见底。
长孙泓。
卿如晤细细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变了,以前他虽然深沉,但言行举止间还透着少年该有的青涩,可是如今的他已经能很好的隐藏情绪,让人无法猜透。
因为她从他的眼里,丝毫找不到任何情绪,虽然清冷地笑着,眼中却看不见一丝笑意。
卿如晤心头,蓦地掠过一丝不安。
“卿如晤,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怎么,怕我对你怎么样么?”
长孙泓说着,俯下身凑到了卿如晤耳边,像是吸食罂粟一般,他高而挺的鼻头几乎贴着她的脸颊,从下到上,然后又回到她的耳边轻喃。
“眼睛不要睁那么大,会骇死人的。”
长孙泓说着,弯下腰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他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卿如晤的两侧,姿态闲散随意,仿佛随时会压下来。
他发如青丝,柔柔顺顺地垂落,有几缕还落在卿如晤白皙的面庞之上。
卿如晤不能动也不能言语,一双长眸恶狠狠地盯着他,她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抗拒,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咆哮,每一根经络都流淌着对他的反感和恨意。
“我五岁的时候,皇兄从边关叫人捎了一只白狐给我,我一见到那狐狸就喜欢得紧,马上就养在了寝宫里,派了两个内侍去照料它,每日都要看上几回才舍得入睡。”
“可是有一日,我听见有人在议论,说什么太子殿下友爱兄弟,只要有好东西就会不远千里派人送过来,胸襟之宽广,所有皇子都比不上。”
“那时我还小,不懂得什么叫假仁假义,但是听了那些话之后,我每次看到那只白狐,都觉得刺眼无比,终于有一日,我杀了它,叫人剥下它的皮滚在了大氅上。”
“当时很多人都夸我那件大氅好看,领子处的白狐毛油光水滑的,风吹来的时候都水一般浮动。”
“从那一刻起,我便下定决心,皇兄的东西,我都要一一夺过来,然后毁了。”
长孙泓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她形容不出来那是冰冷的还是无情,总之淡漠得不像人类所有。
忽然,卿如晤只觉得腰间一松,她睁大眼睛看过去,只见两个纤长干净的手指正轻轻捻住她的腰带,一点一点慢慢拉开,仿佛在优雅地撩拨琴弦。
她几近惊恐地望着快要被完全解开的腰带,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双美眸目眦欲裂。
宸华……
“后来皇兄变了,他变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我突然觉得好空虚,好落寞,终于,他看上了你,所以……”
“卿如晤,你为什么偏要与我为敌?皇兄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偏帮着他针对我?!”
长孙泓的眉梢染上怒意,忽然变得装若疯狂,他猛地扯开卿如晤的腰带一把扔在地上,开始伸手去褪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