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奉御不紧不慢地道:“皇后娘娘,虽然郡主的受封礼服是御府局做的,但将礼服送去相府的人并非是御府局的人,娘娘为何不找送礼服的人,反而怪罪我这做礼服的御府局。”
真是块硬骨头,皇后面色难看地盯着她,正欲发怒,成祖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喜乐,着人去查是谁将礼服送去相府的。”
喜乐公公连忙应是。
“不必了!”
一道声音响在外面,只见长孙曌和长孙楚淮绑了个内侍联袂而来,到得成祖面前,长孙楚淮一脚踹在内侍的腰上,将他踹翻在地,然后和长孙曌一起行礼问安。
行过礼后,长孙楚淮道:“皇伯父,方才侄儿在冷宫附近闲逛,忽然听到有呼救声,侄儿跑去一看,便瞧见这东西在掐一个宫女的脖子,想将宫女推入井里,侄儿将宫女救下,一问才知那宫女正是制作长安、泰康两位郡主册封礼服的绣娘之一。”
“昨夜有人给了她一万两银子和一套衣裳,让她将长安郡主的礼服换了,那绣娘财迷心窍悄悄动了手脚,可是今晨去约定的地点拿钱时,却险些惨遭灭口,还好侄儿抢救及时,否则这宫中又要添一缕冤魂了。”
燕王世子向来玩世不恭,他跑去冷宫闲逛一事众人竟然不意外。
卿如晤缓缓抬头看过去,只见皇后脸色涨红,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她当然可以理解皇后为何有这样的反应,因为皇后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求的是伺机而动一击必中,从不曾出过这等纰漏!
不得不说皇后的计谋快准狠,一但她真的穿着这件礼服出现在宫中,必然会被栽个大不敬之罪,当场就会被处死,到时候如果有人为她翻供,只需要推出几个替死鬼便可。
皇后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和防备,却万万没想到鹄影在拿到发簪的时候,直接去找了长孙曌,于是长孙曌立即动用宫中的力量,早早地将她的爪牙抓住。
就在卿如晤去恭房的时候,便有宫女拿着一身华服在那里等着,至于晨霜则被她一脚踹进了粪坑里,是死是活全看她八字够不够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成祖自然猜到七七八八,他在心里暗叹卿如晤命大的同时,将目光放到了被捆着的内侍身上:“你只有说一句话的机会,若是说错了,朕便将你满门抄斩,若是说对了,你自己抹脖子就算了。”
成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耐,仿佛随时都会决堤的洪水。
内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奴才是毓秀宫赵公公的人。”
淑妃用帕子捂住嘴巴,吓得花容失色,她诚惶诚恐地道:“陛下,不关臣妾的事,求陛下明鉴。”
五皇子生母娴妃一直安静地坐着,闻言她开口道:“赵公公?可是几年前皇后娘娘送给淑妃姐姐那个赵公公?”
淑妃仿佛恍然大悟:“陛下,臣妾宫里就一个赵公公,而且他还是臣妾极为器重的管事公公,这……这怎么会……”
淑妃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余光打量成祖。
卿如晤静静地看着她唱作俱佳,心想这淑妃还真是个狠人,竟敢用皇后送的人,还让他当了管事公公,不动声色地放在身边几年这才把他推出来送死,可见淑妃的城府,真不是一般的深沉。
看来今天自己只不过是个陪衬的,皇后都被淑妃坑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前世怎会败在皇后母子手下?
正当卿如晤疑窦重重的时候,皇后冷笑一声:“淑妃,就算是狗,这么多年也养熟了,没想到你平时跟只小白兔似的,却有一颗狼子野心,竟然利用赵公公来嫁祸于本宫!”
淑妃战战兢兢地辩驳道:“陛下,臣妾没有!”
她扭头盯着皇后,一双美目泫然欲滴:“皇后,臣妾知道您嫉恨臣妾协理六宫,可是您也不能这般冤枉臣妾啊!是,臣妾是打理了几个月的后宫,但总不至于到只手遮天的地步,臣妾怎敢又怎么会有这能力嫁祸于您?”
皇后冷冷道:“淑妃,你装什么纯洁白莲花?!你说你不敢嫁祸于本宫,那才是真正的冤枉你!”
淑妃擦了擦眼角:“娘娘……”
成祖又捏了捏眉心,他用力掀开眼皮,似乎酣睡中被吵醒:“曌儿,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