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向江宴行有些疑惑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水分消耗过大呢?我也不曾诊出她有别的症状啊。”
闻言,江宴行突然就想到了昨天下午沈归荑收拾褥子,浸透到下层的湿色,便面色有些尴尬,岔开话题,“那身子虚弱如何补养?”
莫说外头江宴行听了尴尬,就连隔着纱帐窝在床上的沈归荑脸色都跟着发烫,可那江宴行却似没完没了一般,她又受不住折腾,不一会儿便.....
想到这,她抿了抿唇,抓紧了被边。
外头那太医还在说话,好似是江宴行那话将她问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宴行便有些不耐烦,冷冷道:“如何?”
陈太医听出了江宴行语气的冷,他不知如何跟江宴行开口,可却也不敢不开口,迟疑片刻,才下定决心道:“体虚自然是可以补养的,只是......”
“只是什么?”江宴行问。
陈太医磕磕巴巴道:“只是、需要切忌让三公主少行房事,否则难以补养,只会更加伤身。”
“......”江宴行默了默,才抬眸看他,“那有何入口忌讳么?”
陈太医听的一愣,似乎被这话给惊到了。
他眼皮猛颤,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一般,有些难以接受的咽了口唾沫,缓了又缓,才哆哆嗦嗦道:“这、这、老夫还不曾听过,至今也、也没见过.....许是没有的,但、但也尽量不要.....”
江宴行被他说得也是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可下一秒他便脸色一黑,气息骤然降了几个度,连带着威压也下来了。
语气平淡,可却带着冰渣子。
“孤是问你,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噢噢噢噢。”陈太医这才连哦了好几声,恍然大悟,悟后脸色端的是一阵色彩斑斓五颜六色,尴尬的无可比拟,恨不得当场刨个洞钻进去冷静一下。
尴尬过后,他才垂着脑袋说,“油腻辛辣生冷尽量不要吃。”
闻言,江宴行这才倦怠对他挥了挥手,一副不想再聊的模样,“去写方子。”
陈太医这才似解脱了一般,匆忙去写方子,写完方子交给了江宴行后,又提着药箱匆匆离去。
一副逃荒般的速度,好似他只要跑得快,这尴尬就消散的快。
外头站着的许若伶看这陈太医,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便马不停蹄的埋头往外跑,跟后头有鬼追他索命似得,不由得笑出声来,有些匪夷所思,“这陈老头,怎么吓成这样。”
鸦青见这太医出去了,便要往屋里进,却被许若伶抬手拦下。
她对着鸦青摇了摇头,视线又瞥向屋里,“莫要叨扰他们两个。”
却说这陈太医前脚刚走,江宴行后脚便将纱帐掀了起来,沈归荑垂着的眸子也掀起看他,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江宴行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待感知是寻常温度后,才开口,“饿不饿?”
沈归荑点了点头,却低低道:“我想洗脸。”
江宴行就知道这人存了心的要使唤他,要他伺候,便收回视线朝着屋内扫了一眼,瞧见了那妆台旁侧放着盆架,上面好端端的放着装了一半水的银盆。
他便起身走过去,将脸帕浸湿,拧干,又坐过来,拉过沈归荑的手,逐一给她认真又细致的擦拭。
擦拭完毕又去摆洗了一次,这才给沈归荑擦拭脸颊。
沈归荑额前的碎发被浸湿,江宴行太抬手将那发丝捋开拨正,这才将脸帕放回银盆里。
待江宴行再次坐过来时,沈归荑开口问道,“我裙子全部都是你穿的吗?”
江宴行点了头,“怎么?”
沈归荑扁了扁嘴,轻哼了一声,“那怪不得,”
顿了顿,她才扒开自己的衣襟,指着外头那浅色的罩子下的里衣,“你看,衣服都穿反了。”
江宴行还没说话,沈归荑便又抢道:“你还说我什么都不会,你不也是吗,连裙子都能穿反。”
闻言,江宴行也顺着沈归荑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瞧见了那参差不齐的缝线痕迹,他便懒懒的收回视线,“那不若你脱了我再给你穿一回,这次便不会了。”
沈归荑听了连忙拢好衣领,抬眸看他,一脸的防备,“你想的倒美。”
见沈归荑这幅样子,江宴行眸子压出一抹暗色,指尖挑起沈归荑的下巴,语气淡淡,“怎么,昨天不是你勾.引的我么,今儿倒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确实不错,沈归荑被江宴行说得一哂,脸色也跟着一红,抬眸迎上江宴行晦暗不明的视线,抿了抿唇,理直气壮的承认:“是啊!”
说罢,顿了顿,理不直气也壮道,“但是陈太医不是说了吗,我身子弱,日后尽量少...就,你也听了的。”
江宴行本也没想真叫她脱,只是看她越说脸色越红,越说脸埋的越深。指尖便用了力道,抵在她的下颌,轻轻挑起,慢悠悠的问道:“陈太医说什么了,你脸红做什么?”
沈归荑下颌被江宴行挑着不能动,她便作势要抬手推开,可她刚一抬手,便见江宴行眸子微微一敛,视线好似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便猛地一滞,才迟疑的把手缩了回去,再抬眸看江宴行时,眸子都委屈了不少。
江宴行瞧她这般小心翼翼又委屈,不由得觉得好笑,便松了手指,不再逗她,只问了一句,“渴么,要喝水么?”
渴字刚起了一个音儿还没出来,声音便戛然而止,沈归荑顿住时便想到了方才那太医说的水分消耗太大,她下意识的抬眸去看江宴行。
后者眸色平淡,可那平淡深处又带了些似笑非笑。
沈归荑终究是抓狂的啊了一声,“江宴行!”
她怒道:“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