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的另一面》节目录制间歇,休息时间,众嘉宾补妆、看手机、聊八卦的时候,宁友友拿出寸步不离的素描本,看着随便找了个角落练舞的井芸,铅笔迅速勾勒出线条。
忽然,一个人坐到宁友友的旁边,毫不见外地拿起她的素描本,看着她的画。
自来熟得这么天经地义,当然是贺光。
他坐得太近了,宁友友半边身子都是僵的,只用余光,也能看到所有人都在目光炯炯地盯着这边的动向。还好井芸练舞练得投入,暂时没注意到。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贺光浑然不觉——或者说习惯了。他随意翻看着素描本,不满地评论:“大部分都是那家伙嘛。”
刚才录节目的时候,贺光和井芸就不对付,主持人在介绍贺光出场的时候,说:“接下来要上场的这位,我给各位几个关键词,颜值爆表,青春逼人,歌唱得好,舞跳得棒,让我们欢迎——”
井芸大声说:“韩爵!”
主持人和其他嘉宾脸都绿了,贺光出来的时候,差点一跤绊倒。
井芸算是犯了贺光的忌讳,在贺光面前提韩爵,就好比在希拉里面前提特朗普,在曹云金面前提郭德纲,在谢无缺面前提陆拂晓一样。
所以贺光非常不满:“为什么不画我?她有我帅吗?”
宁友友咳嗽了几声,发现井芸已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了。
贺光盯住宁友友,开始放电,:“给我画一张吧?好吗?拜托你啦,宁友友、友友、好友友······”
宁友友抢在他爆出更惊世骇俗的昵称前打断他:“好!”
贺光笑了,笑容如阳光般耀眼:“那一言为定,结束后我在休息室等你。”
宁友友胡乱点头。
井芸已经走到面前,寒气逼人地一笑:“不好意思,这好像是我的位子。”
贺光照例毫不见外:“借我坐会儿呗,我好和友友说会儿话。”
井芸显然不吃这一套:“不用了吧,你和友友又不熟,回头再让人拍下来放到网上,你的粉丝又该闹腾了。”
偶像是靠粉丝生存的,哪怕红得发了黑,拽得要上天,一听粉丝闹腾,也像孙悟空听了紧箍咒,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儿。
贺光立刻敛了笑,跟宁友友点点头,顺便白了井芸一眼,走了。
目送贺光离开,井芸转向宁友友:“刚刚他跟你说什么了?”
宁友友见她一副捉奸的嘴脸,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什么。”
井芸叮嘱宁友友:“不管他跟你说什么,都别当真。”
宁友友说:“这是我的事情。”
井芸用手指着宁友友,恨铁不成钢,半天才冒出一句:“等会儿再收拾你。”就匆匆离去。
宁友友漠不关心地插上耳机继续画画,笔下的线条却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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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芸一路尾随贺光,却见他去找导演商量什么,一边还指着她,导演连连点头。
井芸不知他搞什么鬼,只好按兵不动。等导演走了,井芸三步并两步在墙角处追上贺光,劈头就是:“我警告你——”
贺光微微一笑:“凭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还不能警告我,最多只能告我。”
井芸懒得跟他玩文字游戏,继续说:“别打宁友友的主意。”
贺光闻言,仔细打量了下井芸,突然冒出一句:“你们是一对儿?”
井芸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出来:“我们是朋友!谢谢!”
贺光的情绪瞬间低落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井芸盯着他:“你到底在失望些什么?”
贺光抖擞精神,重整旗鼓:“你怎么知道,你的朋友不希望我打她的主意呢?”
井芸:“因为她不是那种人。”
贺光玩味地:“你确定你真的了解你的朋友?虽然我只和你朋友呆了五分钟,但我知道的事情也许比你多得多。”
井芸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挫败和无奈,但仅仅一瞬间,她又坚定起来:“知道得多也不代表什么,那些八卦记者知道你的事情也许比你妈知道的都多,也不代表你跟记者就比跟你妈还亲。”
这个不伦不类的比喻微妙地击中了单亲妈妈养大的贺光,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其实真的不怎么了解自己,报纸杂志上一有他的负面新闻,她就嚷嚷着要去告他们捏造诽谤。
妈妈不知道,甚至从来没有想过——那些负面新闻,其实有些是真的。
他毫无预兆地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跳舞不错?”
井芸不明所以却不示弱:“比你强算不错吗?”
贺光:“刚才我跟导演提议,为了节目看点,增加一个斗舞的环节,”他在井芸耳边轻声说,“该怎么做,你懂的。”
休息结束,《明星的另一面》重新开始录制,宁友友注意到,井芸和贺光几乎是最后同时进棚的。
贺光拍拍井芸的肩膀,笑着说句什么;井芸拂下他的手,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宁友友冷眼旁观,感觉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