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我手指做什么,捏疼了就不给你做了。”她恼羞成怒地说着。
谢病春便又慢吞吞地揉着她的指尖。
“我先说好,我做的可不好看。”明沉舟被揉得手指莫名酥麻,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想要甩开他的手,故意大声强调着。
“看到了,确实不好看。”谢病春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明沉舟扬眉,倏地一下抽回手,冷哼一声:“那你去找个好看的人做!”
谢病春轻笑一声,冷淡疏离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内臣只喜欢不好看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明沉舟不知为何耳朵开始泛热,心想:谢病春的屋子连着冰鉴都没有,怪热的。
“娘娘今日为何来?”他主动询问着。
明沉舟早已找了个借口,是以格外冠名堂皇地说着:“之前在贡院门口对掌印多有怠慢,特地送个礼物来赔罪。”
谢病春这才把视线落在被明沉舟随意放在一侧的油纸袋中,仔细打量了片刻,露出一点古怪之色。
“这礼物,怕是不能收。”
他收回视线,淡淡说着。
“为什么啊。”明沉舟不悦说着,“我可是精心挑了许久。”
谢病春抬眸,不错眼地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明沉舟不解,顺手拿过油纸袋,冷哼一声,“我可是特意为掌印选的,全是江南的糕点……”
她一碰到油布袋就觉得不对劲。
糕点可是硬的,手下这个袋子怎么一按下是软的!
她心中一惊,立马弓起背来,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往里面瞅了一眼,随后啪地一声盖了回去。
“衣裙相赠,私相授受,怕是,不妥。”
谢病春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七日来复,其间无不断续,阳已复生,是以物极必返——朱熹
第51章
院考拢共要考三天,钱得安还未考完时明沉舟就让英景备好礼物,打算第二日一大早亲自送出宫。
寅时正刻,明沉舟难得早起,准备出门,却见来柳行脚步匆匆自外面走来。
“还没轮到你换值,不必着急。”她打了个哈欠,笑着打趣着。
今日是柳行接迎春的夜值,她性格稳重,一向来得早。
柳行却是神色严肃,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沉舟脸上的笑意缓缓敛下,最后不由皱了皱眉。
“当真?”她捏着手中的金凤大簪,定声问道。
“因为闹得不小,这才传开了。”柳行低声说着。
明沉舟半晌没说话,随后低叹一声,无奈说道:“真是一天也不省心。”
“让英景等天亮之后直接出宫替我把东西送了,再让绥阳等万岁醒了和他说这些事,不必去,但要让戴力备轿。”
柳行了然,点头应下,随后踩着高高屋檐下摇曳下来的的烛光出去了。
明沉舟打量着铜镜中的人,眸光放空,最后选了一只简单的碧玉莲花簪出门。
这簪子还是之前在金玉阁里谢病春送的,模样简单,但玉极好,雕工精致,哪怕只带这一只也不会寒碜,最合适去伺疾。
等沙漏发出叮咚一声,明沉舟这才起身,对着迎春笑说着:“随我去看看老祖宗。”
迎春见她这般打扮,不由抿唇笑了一下,低头应是。
——半个时辰前,柏寿殿传来太皇太后病了的消息。
年逾六十的太皇太后一向身体健康,历经两任帝王,平日请平安脉也并无异样,甚至还颇为硬朗,却不料今日天还未亮,柏寿殿便慌慌张张去太医院请人。
听说姜院正更是被誉王直接从宫外带入宫中。
明沉舟闭上眼靠在软靠上。
这几日并未有大事,前朝谈论最多的就是这几日的科举,太皇太后好端端闹这一出,想来想去也只能为了科举。
她想起那日贡院前舅舅说的话。
薛家子嗣不说纨绔子弟,但也可以说是不学无术,好端端来科举,还如此低调行事,怎么想都不像改过自新的人。
明沉舟看着已经能看到轮廓的柏寿殿,冷笑一声。
这位太皇太后心机太深,手段太狠,相处起来着实令人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