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不解得睁大眼睛。
“不违其志,既不违她的心愿,但同样也不能违背你的心。”
谢延拽着她的袖子,眉心紧皱。
“小孩子皱什么眉。”明沉舟伸手点着他的眉心,笑说着,“长大了就懂了。”
谢延松了松眉头,扒拉下她的手指握在手心,认真说道:“我会长大的。”
“真乖。”
明沉舟笑了笑:“今日功课做好了吗?”
谢延摇头。
“去做作业,晚上给你做了奶酪。”
“嗯!”谢延开心点头。
明沉舟安抚小皇帝开始练字后这才准备起身离开。
“娘娘。”小皇帝在背后抬起头来,漆黑双眸倒影着明亮的春色,好似光影在瞳间一闪而过,“娘娘是去找掌印吗?”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惶恐不安,可仔细听去却又带着一点细微的探究。
“没,回去午睡。”明沉舟心中莫名咯噔一声,声音却还是温和,“晚膳再来寻万岁,一同用膳。”
谢延大声的嗯了一声。
明沉舟出了大殿,走到外面的游廊下,午后的日光落在脸上带来灼意。
她停下脚步,盯着满院的宫娥黄门,眯了眯眼。
“去查一下四位侍读有没有在万岁面前有没有特意提及掌印,之后又说过什么。”
英景吃惊。
“太后,内阁,司礼监,凡是涉及这三方的也都仔细问一下。”
明沉舟叹气:“四位侍读好歹是国子监、翰林院出身,我本以为至少能聪明点。”
当初平分四个侍读老师的名额,虽早已做好他们并非良师的准备,也留了后手,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藏不住,片刻也没有把谢延的功课放在心上。
“谢延识字晚,可责任重,我以为四方制衡至少能让他安稳的过几年,只需读书的平淡日子,可若是这些侍读现在便开始夹带私货,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明沉舟眉峰冷冽,沉声说道。
“娘娘要回宫吗?”
英景跟在她身后出了乾清宫后小声问道。
之前在内殿散了后,娘娘似乎想和掌印说话,但被万岁拦了下来,是以,才有这么一问。
明沉舟笑了笑:“万岁虽小,但这点面子总要给的。”
————
“掌印当真就定下胡承光了。”
御花园中,黄行忠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砸吧嘴不悦说道:“此人对司礼监可没好脸色,年年都要写文痛骂司礼监,想来也不会承掌印的情。”
谢病春神色淡定疏离。
黄行忠看了几眼便知他的心思,摸了摸下巴:“也是,一介书生不足为患,敷文书院出来的就是咬人咬得凶。”
“不过掌印怎么当真不参合帝师的事情啊,老忠说实话是万万没想到的。”
他早已谢病春一天不说几句话的性子,走在身侧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了许久四个侍读的事情,最后话风一转,啧了一声。
“倒是没想到太后性格倒是颇为果断,对万岁颇为上心,今日可把戴狗吓死了,瞧瞧他平日里仗着太皇太后撑腰,作威作福,连司礼监都不放在眼里。”
最后黄行忠朝着谢病春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道:“怪不得你把太后请来,这样太皇太后也没法朝司礼监发火了。”
话还未说完,就敏锐地察觉出谢病春的眉尖动了动,立马闭嘴,摸摸了后脖颈,龇了龇牙:“嘶,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
他一顿:“猜错了,太后的作用在别处?”
谢病春冷淡的目光自他身上一闪而过,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淡淡讥讽之色:“探过桃色了?”
谁知黄行忠立刻露出愤怒之色:“这小丫头倒是真蠢还是假蠢,哼,应该说果然你的人,嘴巴是河蚌成精嘛!”
他忿忿说道:“我便是问什么,她都与我说不知道。”
——“奴婢不知道啊。”
——“奴婢也不知道。”
——“奴婢真的不知道。”
他学着桃色无辜天真的口气,重复三遍,最后只能气得直拍肚子。
“她是真不知道吗?”
最后,黄行忠又气又急地质问着。
谢病春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按理确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