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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宦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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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宦而骄 第1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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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稍大的朝臣交头接耳,连连点头。

“那次去云南一为暗查此事是否还留有破绽,二是和安南国的人见面。”明沉舟冷静说道。

谢延眉心紧皱,嘴角微动。

这番说辞,明笙之罪,罪不容诛。

“我那日在西南因为贪玩,私自跑了出来便也顺手救了一个人。”

如今站在内阁前列的戴和平倏地抬眸,惊诧地盯着明沉舟,最后脖颈僵硬地看向谢病春。

“后来我们遭人追杀。”明沉舟伸手揉了揉又开始胀痛的脑袋,眉心紧皱,唇色发白。

“我和那个小乞丐意外跑到一处四面环山的凹处里,那山很是奇怪,一面是喷腾不息的大江,好似一个冬天,一面茂密高耸的树林,虫蛇不断,便如一个夏天。”

有去过云南的人都颇为惊诧,太后所描述的正是云南的玉溪山。

“我无意闯入那个有人驻扎的地方,但是当时小乞丐不见了,我便迷迷糊糊的走了进去,所以也听到一些话。”

上首谢延拳头紧握。

谢病春垂眸,捏着原本带着素戒的手指,神色微动。

“里面有一人,正是这几日随着浙直总督入京述职的一位随从,那人脸上有一颗大痣。”

明沉舟死死掐着额头,低声说道:“有士兵不想杀百姓领功,那人便直言是受人指使,他并未明说是谁,只说那人在京城举重若轻,酷爱听戏。”

郑樊爱听南戏,天下皆知。

郑樊眉心一动。

“胡说八道,娘娘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就要诬陷我爹。”一侧的郑江亭立刻高声呵斥道。

“我并未胡说。”明沉舟放下手,侧首去看郑樊,“我之前看过西南的邸报,西南都指挥佥事是你举荐的人,在上任后不久就收纳了一批流民,可是真的。”

郑樊低声说道:“那些说是流民其实是义军残部,先帝念起改过自新,这才令老臣安置,老臣这才安排在都指挥佥事的府兵中。”

“此事,这事宪宗也知道的。”

他慢慢吞吞地解释着,却是悄无声息地搬出宪宗。

“那便对了。”

明沉舟并不畏惧,只是微微一笑:“可明德十一年,那批义军后来不见了。”

“贪婪怕死之辈,大概都是跑了吗,此事也是上过兵部报备的。”

“赵传,你的手下都是贪婪怕死之人吗?”她越过人群去看倒在地上的赵传。

赵传一愣,嘴角微动。

“罪臣,罪臣并不知道娘娘这话何意。”

“浙直总督入京述职的一位随从,汤禀笔你可知何时来的,叫什么名字。”明沉舟抬眸去看汤拥金。

汤拥金一愣,盯着众人目光,瞬间磕巴,脑袋确实分外活跃,再一想时,不由脸色大变。

郑樊一直巍然不动的白眉不由缓缓蹙起。

“明德十一年出现在水军中的,因为水上功夫厉害,这才被破格提到总督身侧做了亲兵。”汤拥金哆哆嗦嗦地说着。

“赵传,那人叫什么名字。”明沉舟冷不丁,高声质问道。

“安仁。”他下意识吐口而出,随后愣在原处,“我,我胡说的,我当时手下也有这样的黑痣的人。”

“安仁,是了,他就是叫安仁。”汤拥金手里的金子都不敢摸了,悄悄躲到黄行忠身后。

明沉舟嘴角微微挽起:“这么巧,偏偏那人也是安仁。”

“万岁不妨请他入宫对峙。”黄行忠立马说道。

“谁不知道如今的浙直总督因为冒进,被我爹责罚过,谁知是不是故意为之,再说,娘娘为何如何为谢病春那阉人说话,难道之前京城流言……”

郑江亭口不择言地反驳着。

“放肆!”

“闭嘴!”

谢延怒斥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郑江亭,杀气弥漫。

“给我跪下,逆子。”郑樊心中一凛,一把甩开他的手,厉声呵斥道,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娘娘不过是阐述事实,你若心中无愧,便不该说流言蜚语。”

郑江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干净利索请罪道:“是微臣失言,恳请陛下降罪。”

谢病春捏着骨节的手微微用力,在冰白的皮肉上立刻留下一道红痕。

谢延并不理会他,目光冷冷扫过群臣,直到众人都低下头,这才喘着粗气:“去把那个安仁叫来。”

明沉舟缓缓吐了一口气,侧首去看不远处的谢病春。

谢病春穿着玄色蟒服,衣角静立,侧脸冰白。

他似乎感受到明沉舟的视线,便也跟着侧首看来,漆黑的眸光在殿内幽暗安静。

如此紧张的对峙,并不能会让他变色,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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