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大皇子连忙移开视线,慌忙说道:“是我唐突了,只是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谢病春手中的茶盖发出叮的一声。
大皇子吓得呛了一口口水,也不拿乔,赶紧说了下去:“我入京就是想问大周借兵,讨伐我那胆大妄为的三弟。”
“今日只为求掌印相助。”
他自腰间掏出一张纸,推到谢病春面前。
“西南一地如今悉数在明相和郑相手中,司礼监只有一个都指挥同知,还是当年黄兴那阉人派出去的人。”
“这封契书上的内容掌印不妨看看,只要掌印保我面见万岁,顺利继位,到时我便和掌印里应外合,把西南那些碍眼的钉子悉数拔掉,此后西南边都是掌印的天下,我也发誓,此生也不再骚扰西南边境。”
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谢病春盯着那张契书,突然轻笑一声:“安南王当年也是用这个手段和口才把宁王拉下马的吗?”
大皇子笑容一僵,慌乱的移开视线,镇定说道:“这,这……我当时还不过十三,哪里知道这些旧事。”
谢病春转着手中的银戒,移开视线,抬眸,注视着面前之人,那眸光极冷,便是西南最高的雪山都比不上他眼底的冷意,触之令人颤抖。
“掌,掌印……我还有钱,我还有数之不尽的美女,您要什么,只要您开口,我一定都给掌印送来。”
大皇子咬牙许诺着。
“你不是搭着郑樊西南都指挥佥事赵传的掩护才得以入京的嘛。”谢病春微微一笑,“怎么?郑樊不见你。”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之人,好似看着戏台上的丑角,带着无边的嘲讽。
大皇子脸上青白交加。
郑樊最是能审时度势的人,见万岁冷落西南使者半月之间,丝毫没有召见的意思,自然是闭门谢客。
“你给郑江亭也送了不少银子,眼下都打了水漂,怎么不怕这次给我也打水漂了。”
谢病春的手搭在那张契约书上,捏着指尖上来回翻看着,最后手指微动,便飘然落在一侧的火盆上。
火苗顺势席卷了那张纸。
大皇子脸色微变。
“西南。”他起身,微微一笑,只是笑意并未达到眼底,“探囊取物罢了。”
大皇子脸色发白。
“掌印,掌印!”
他早就听闻这位掌印大人阴晴不定,不知哪里得罪了他,说翻脸便是翻脸,一时间也顾不得想太多,忙不迭起身,伸手去抓着谢病春的袖子。
谢病春立刻垂眸。
大皇子立马如火烫一般收回手。
谢病春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袖口,只把大皇子看得面红耳赤,羞愤交加。
大皇子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可难得是谢病春竟然并未离开。
他绞尽脑汁地想着,突然电光火石一闪,半是犹豫,半是猜忌地问道:“掌印想知道宁王之事。”
谢病春的动作一顿。
大皇子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这事我知道,我知道。”
他话锋一顿,不由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小声问道:“掌印怎么想知道这个罪人的事情。”
谢病春脚步微动,眼看就要绕开屏风。
大皇子奔溃喊着:“我说我说!别走别走!”
谢病春收了手中的帕子,慢条斯理地塞回袖口,这才平静地坐下。
“这事还要从我十年前当年也无法顺利继位说起,当时有人送来一份信……”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我真不错!哈哈哈
女鹅这招叫杀人用软刀!
小谢这叫pua
第76章
“那封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刻着一簇兰花的印章,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但爹当时的处境已经是背水一战,所以不得不和信中的人合作。”
大皇子坐回了谢病春对面,丧气说道。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对面那人,见他神色冷淡,不悲不喜,好似只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沉默安静,眉宇都不曾耸动一下,高冷疏离。
他莫名觉得惊惧,只好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继续说道。
“当时这封信的主人让一个镖局送了几百万两银子给我父皇,对了,好像叫什么振通镖局,当时也是赫赫有名的镖局,作为要求,他则是叫我们在西南散布宁王的谣言。”
谢病春抬眸,清冷冷地看着他。
“掌印大概听说过,就是说宁王谋反的事情,西南百姓水深火热,官员贪腐鱼肉这些的。”大皇子避开谢病春的视线,含含糊糊地一笔带过。
谢病春搭在茶盏上的手指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