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行姐姐说她是打算让悯心□□掌印。”桃色点头,随后又多嘴八卦了一句。
明沉舟顿时一个激灵坐直身子。
“□□!”
她一张小脸紧绷着,一脸严肃地盯着桃色。
桃色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小声找补道:“瞎说的,谣言而已,掌印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都说始休楼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明沉舟也不知听到了没有,目光依旧落在悯心脸上。
“娘娘千万不要误会,掌印才不是这样的人。”
“太后想要拉拢一个刚刚得势的人,也太奇怪了。”明沉舟突然摸了摸下巴,格外冷静地说着,“□□这个借口太勉强了,所以后来太皇太后去拉拢封斋了吗。”
桃色听得目瞪口呆,随后呆呆地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黄兴还未死,所以太皇太后好端端注意掌印,还差点让黄兴对掌印下了死手,还好后来被先帝意外救下,之后先帝就一直把掌印带在身边。”
明沉舟沉吟片刻,突然意味深长说道:“前面如何不得而知,后面倒是如掌印所料啊。”
桃色不解地眨了眨眼。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明沉舟敲了敲她脑袋,“我和掌印巧遇都没有过,巧合更是难。”
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走,去会会他们。”明沉舟扬眉,意味深长地说着。
悯心一见人就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擦干的泪痕。
“老祖宗已经等了许久了。”她哑声说着。
明沉舟不动如山,只是笑说着:“那请悯心姑娘带路。”
柏寿殿满殿宫娥黄门跪在两侧,高声请安后就好似沉默的石雕,连着呼吸都感受不到,整个宫殿格外安静。
看其中几人的模样,相比是跪了许久。
谢延忍不住靠近明沉舟,紧绷着脸。
明沉舟来过柏寿殿几次,次次都觉得格外阴森,整个宫殿明明阳光高照,却好似话本中被鬼雾弥漫着的宫殿,走久了都觉得瘆得慌。
明沉舟面不改色地带着谢延穿过长廊,来到内外交接的拱门,随后停在原处。
不远处的台阶上竟然站着太皇太后。
年近古稀的太皇太后竟然穿着布荆麻衣,只有一根木簪倌着头发,手中套着佛珠,神色平静。
当今这位太皇太后最重脸面,性格强势,最是落魄时也是盛装而来,这般除去华裳,宛若普通百姓的模样闻所未闻。
“怎么赶上老祖宗在教训人。”明沉舟捏着谢延的手,先一步出声说道,“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薛珍珠的身边早已跪满了人,为首的就是一个只穿着寝衣的男子,他背上被鞭子抽的血痕粼粼。
——薛家的人。
明沉舟目光淡淡一扫,随后移开视线,并不主动开话。
“还不磕头认错。”太皇太后睁开眼,衰老年迈的眼皮因为不着粉黛显得越发年迈,颧骨高耸,脸颊消瘦,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美貌,可也显出几分愤怒时的尖锐刻薄。
男子僵跪在原处,脸色灰白。
明沉舟目不斜视:“老祖宗哪里的话,薛家最近可不曾犯错。”
“让万岁和娘娘见笑了。”她轻叹一声,“这是我儿薛定。”
“不肖子孙犯下如此大事。”她拨动着佛珠,神色悲凉,“我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她目光冷凝似刀,手中的佛珠直直扔到他的额头,随后落在地上,一地狼藉。
“老祖宗息怒啊,老祖宗息怒啊。”薛定磕头,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咚咚巨响,没一会儿就砸得血肉模糊着。
“你与我说什么,你去和万岁说,与这天底下的读书人说。”薛珍珠厉声怒斥着,“我在深宫鞭长莫及,你竟然这般管教不利,纵容子弟为祸。”
明沉舟心思一冽,知道正题来了。
“老祖宗息怒啊,我一时不察竟然让这两个不肖子孙做出这样的祸事,坏了薛家清名,也辱没了老祖宗的拳拳教导。”
薛珍珠闻言,不由身形晃了晃。
一侧的柔心连忙起身,扶着人担忧说道:“老祖宗保重身体。”
底下的人瞬间乱成一团。
谢延蹙眉看着院中一切,最后抬头去看明沉舟。
“你去如实和万岁,和娘娘说。”太皇太后喘着气说着。
薛定这才转身,对着他们说道:“都是罪臣管束不严,我儿薛阳,薛耀,竟然,竟然起了顶替学子成绩,夹带试题入场的事情,还请万岁降罪。”
谢延瞪大眼睛。
明沉舟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惊讶说道:“薛大人此话当真。”
“今日掌印去了京兆府尹,我家那两个混子才觉得大事不妙,这才与罪臣坦白,罪臣这才入宫求老祖宗救命,老祖宗眼底容不下沙子,这才请了万岁和娘娘来。”薛定哭喊着,悲痛自责请罪着。
“我那两个儿子也不知是受何人蛊惑,竟然犯下这样的恶行,罪臣恨不得以死谢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