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里的小厨房,谁熬了人参鸡汤。”田捕头立刻就派人去了小厨房。
不一会儿,就把小厨房里的厨娘带来了,那厨娘胖徵墩的倒是颇有张家人的神韵,只不过到底是女流之辈,见到人不管是谁,干什么的,先跪下磕头。
“你昨天做了人参鸡汤?”田捕头问她:“谁让你做的?”
“奴婢做了人参鸡汤,熬了半天。”厨娘哆哆嗦嗦的道:“是厨房的金婆子让奴婢做的,要放一整只的老母鸡,还有打一把参片儿,一个个足有拇指肚那么大!”
“金婆子让你做你就做,她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张老太太第一个就尖叫出声:“那参片儿是我放着给诚诚补身体的,你竟然给用了?你这个……。”
一顿污言碎语,将厨娘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样子是气急了。
而丁田则是问张大管家:“金婆子在哪儿?”
“在后头的厨房那边的厢房里待着呢。”张大管家脸色不好看,可脸色更不好看的是张太
太。
田捕头不管这些,直接吩咐人去将人带来。
半晌之后,一个中年妇女就被衙役们扭着扯了过来,那老婆子还一个劲儿的哀嚎:“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太太的陪房……是太太乳母的女儿……你们这帮……哎吻!”
“捕头,就是她!”两个捕快道:“她让厨娘熬的人参鸡汤!”
不等田捕头问,张老太太就张牙舞爪的过来跟金婆子厮打了起来:“好你个没心肝的老货,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惯了,还敢暗害老爷!用我的参片儿,那是我诚诚的……你这个……!”
金婆子别看是个下人,却战斗力超强,跟张老太太打了个平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太爷没了,这个家里老爷最大了,你个守活寡的……。”
俩人打的是一点不顾脸面,张老爷气的直翻白眼儿,差点背过气去!
“拉开!拉开!”丁田赶紧指挥人手将两个泼妇拉开。这俩人四爪齐出,身上的衣服抓的稀巴烂、头发也散乱了。
丁田十分佩服张老太太,一个人撕逼了俩,第一个是张太太,第二个是这个金婆子。
“金婆子是什么人?怎么能让人做人参鸡汤?”丁田问张老太太。
“她可能耐了,没听她说么?人家是太太的陪房,更是太太乳娘的女儿,整日里在老太爷跟前风骚……呸!”张老太太动手能力强,那动嘴能力也非常犀利:“还太太的陪房呢?太太当儿媳妇的就叫自己的陪房来勾引老太爷?好不要脸皮的东西!你在我这院子里耀武扬威的不就是因为你是太太派来的人么?什么东西!”
张太太白眼一翻,顿时晕死了过去!
自己的陪房,勾引公爹,这话说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尤其是张家是读书人家,这方面讲究的非常严格,自己作为当家的太太,以后可没脸见人了。
那边,田径已经问了厨娘和厨房里的烧火丫头,都说金婆子是这里小厨房的管家娘子,因为她跟太太熟悉,是太太奶娘的女儿,嫁给了张家的一个管事,结果那管事在成亲五年之后死了,留下个儿子,身体也不是很好,她管小厨房的差事还是她求了太太,才得来的,因为管小厨房油水大,她平日里可以狐假虎威的让小厨房做点什么好的,给她留上一碗,好拿回去给儿子补身体。
“你为什么要让小厨房熬人参鸡汤?”田径问金婆子。
“我……这是老太爷要的……。”金婆子顺嘴儿胡说:“老太太不给他熬么,奴婢就让人熬了……。”
“胡说!”张老太太嗓子清亮的反驳:“老太爷多少年都不喝人参鸡汤了,他是虚不受补,喝人参鸡汤的只有我跟我儿子诚诚,全院子的人都知道。”
金婆子慌了,田径哼了一声:“说实话!不然你一个奴婢,本捕头当场就能动大刑,揍你个半死!张家也不会放过你,不要指望张太太,她也是张家的当家太太。”
而且张太太还昏死了过去,那边金不换正在抢救呢。
“你要是不说,就动刑了啊!”丁田在一边絮叨:“什么皮鞭子、老虎凳、辣椒水的……听说给女犯用刑是要扒衣服的……用绣花针扎……。”
他说的平凡无奇,听的田捕头他们几个打了个激灵。
金婆子平日里在张家,也见过犯了错的下人,被主家如何收拾,张家又是最为看重规矩的人家,那收拾人的手段多了去了。
衙门里更别提了,她虽然没去过,但是好歹看过一些戏曲,更知道衙门里各种手段,比家里还狠,顿时被吓着了。
“奴婢说!奴婢说!”金婆子抹眼泪儿开始说了:“奴婢家的儿子身体不好,奴婢只有这
一个儿子,须得用药养着,还得是人参之类的大补之药,老太太嫁进来之后,各种折腾,怀二
老爷的时候,更是隔三差五的吃一顿人参炖鸡,奴婢就能盛下来一碗,拿回去给儿子喝……。
”
这女人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起先是从张老太太的锅里分点,后来就分一半了,不过张老太太是个厉害的角色,在后院有了张家二老爷之后,也收拢了一些人心,对小厨房这块油水丰厚的地方自然看的更紧了,不过金婆子是张太太的人,自觉高人一等,使了点手段,愣是护住了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只可惜,她终究是个仆妇,张老太太不爱喝人参鸡汤了,厨房也就没熬汤的必要。
人参是贵重的东西,张老太太从隔三差五喝一顿,到后来的十天半个月的才喝一顿,这就让金婆子没了可以揩油的地方。
金婆子便另辟蹊径,张老太爷……人老心不老,这金婆子打扮打扮,也不比张老太太差,而且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的着不如偷不着。
金婆子在坑上那是无比的风骚浪荡,张老太爷的那龙精虎猛丹,就是金婆子搞来的,这金婆子得了宠,立时就兴的了不得,整日里在厨房吆五喝六,什么人参鸡汤、灵芝羹的,统统做来给儿子吃了。
她是太太的陪房,又是太太奶娘的女儿,还是个寡妇,跟老太爷有了一腿儿,张老太太也没奈何,于是……这家伙就在后院作威作福起来。
如今被抓了包不说,那人参鸡汤可是张老太爷猝死的一个诱因之一。
张太太这会儿醒过来,却是面色惨白,此事就算是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丁田扫了一眼张老太太,发现这女人眼中竟然有愤恨之意,虽然表情是哭丧着脸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有一点讽刺挂在嘴角上。
这张老太爷到底是猝死,还是谋杀?
丁田起了怀疑,便指着人道:“既然有疑问,不如都带回府衙好好审一审。”
田径有点惊讶丁田的出声,张家人则更是吃惊,他们家报官是不假,但是没想到闹的多大,张家还是很看重门风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十八年前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