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泊见岑娘子抱着岑大的衣裳呆呆的坐在地上,蹲下来询问她。
“胡老三?”
岑娘子听到问话声抬头,她双目无神犹在发愣,过了好大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指着不远处的地上问道:“是胡老三?”
虽是同村的邻居,但她常年在家极少出门,只偶尔听岑大提起过这人,并不认识他。
“是。岑大与你说过胡老三?”
元泊从岑娘子的表情里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此刻已经有了答案。
“呃,”岑娘子打了个嗝,刚刚哭的太厉害,这会有些难受起来,她忙捂住嘴点点头,含糊不清道:“说过两回。”
“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胡老三家里比我们还穷,都三十好几了还没娶上媳妇,”岑娘子寻思道,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来,又道:“我娘家有个邻居,是个寡妇,上回岑大还打听她来着,我听他的意思是有意给胡老三说媒,我对岑大说人胡老三没娶过亲的能乐意娶个寡妇么,当时这事他就没再提。”
岑大想为胡老三说媒?这么说,岑大和胡老三并不像村民口中所说的那般全无来往,两人还是有些交集的,元泊如是想。
“除此之外,胡老三可去过你家?或是岑大去过胡老三家?”
岑娘子黯然摇头,“我不知道。”
如今她也不敢保证自己清清楚楚知道岑大做的事了。
……
既然在江里发现了胡老三的尸体,暂时又没有别的线索,如今只能去胡老三家碰碰运气,希望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胡老三家住在碧月村外围,只有两间茅屋,连个院子都没,门前有一棵大树,遮天蔽日,挡了茅屋的光。
再看屋中的摆设,确实穷的叮当响。
茅屋四处漏风,乱七八糟的堆满了破烂衣衫和杂物,看样子应该是胡老三捡来的。
屋内不仅脏乱,且还有一股子酸臭味,束穿云和元泊捏着鼻子忍着恶臭在屋中翻了一遍,一无所获。
束穿云捏着鼻子到了门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汪汪…”大荒欢快的跑到跟前蹭了蹭她的衣角,随后“阿嚏”一声嫌弃的退后了两步,端坐在了地上,再不肯向前。
“真那么臭?”束穿云揪起裙角闻了闻,无奈失笑,“还好呀。”
出了门,被风一吹,反正她是什么也没闻到。
再看大荒撇头不屑的眼神,她不得不承认,狗的鼻子就是挺灵敏。
元泊见大荒那模样,瞧了瞧大荒脚下放着的包袱,眼珠一转顿时来了主意。
他蹲到大荒身边,伸手解开了包袱,把里面的油纸包拿了出来,举到大荒眼前,诱惑道:“小鱼干,香香的鱼干…”
大荒不明所以,用鼻子嗅了嗅纸包里的细盐,嗯,似乎有一股咸味,小鱼干也有。
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呃,这味道,没有鱼干好吃,不稀罕,随后它冲着元泊汪汪叫了两声伏到了地上。
元泊敲了敲它的大脑袋,笑骂道:“不是给你吃的,做鱼干要用它,去找找,屋里还有没有这东西,找到了,给你做一大包小鱼干。”
元泊说着,比划了一个大圆圈。
大荒顿时明白了元泊的意思,一跃而起,矫健的身姿还有兴冲冲的眼神出卖了它的急切。
“去吧,”元泊一挥手,大荒忍着臭味冲进了茅屋。
“屋中味道如此重,大荒能找到吗?”
束穿云很怀疑,毕竟茅屋中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大荒会不会根本辨别不出来要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且看吧,”元泊老神在在,抱胸靠树静候,束穿云会如此问,是因为不了解大荒,那家伙只要想到会有一大包小鱼干,这会还不知有多卖力。
束穿云可没元泊这般自信,她一边来回踱步思索案情,一边朝茅屋不时张望。
她以为过了很久,但实际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见大荒飞快的从屋中跑了出来。
虽毛发凌乱,但仍不掩兴奋。
它嘴中衔着一只油纸包,箭步冲到元泊跟前,一低头,油纸包丢在了地上。
元泊冲大荒竖了个拇指,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油纸包,用一根指头挑开了上头的麻绳,白花花的,同样是盐。
第104章 失踪的男人9
又从胡老三处发现了一包盐,所以,胡老三和岑大一样,都和私盐扯上了关系。
从一早来碧月村,到太阳西斜,不知不觉一天已经过去了,兼之查来查去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一行人只得先回了城。
本来岑娘子报案,还只是一桩可接可不接的失踪案,但失踪案却牵扯上了人命,又涉及了私盐,到了此时,无论元泊还是束穿云,都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但两人目的又不尽相同。
凡出了人命,在束穿云眼里都是大案,所以她的目的是抓住杀人凶手,为死者鸣冤。
而元泊却非如此,他已从那两包私盐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贩卖私盐的是谁?盐从何而来又将去往哪里?他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