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狐疑的低头扫了扫手中的东西,顿时变了脸色,“咦,原来是知府衙门的,失敬失敬,是胡某有眼无珠,快请进,请进。”
又是弯腰又是低头,真是好一副变脸。
元泊哼了哼,从他手中拿回了令牌,和束穿云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村长老胡在他们身后给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几声,也忙跟了进去。
“这边请,这边请…”老胡殷勤的招呼着两人朝正中一间屋子走去。
束穿云打量了几眼屋内陈设,正堂一张长条高桌,并着两张高背椅子,下首摆放着数张矮凳,看样子像是议事的屋子。
“请坐,请坐,”老胡用袖子抹了抹椅子,请二人坐在上首的椅子中。
又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下方的矮凳上。
“不知公子贵姓?”
元泊瞅了他一眼,冷声道:“元。”
“元?”
老胡惊的跳了起来,“莫非公子是…是元知府…元知府的…”
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就是你以为的,”元泊止了他。
老胡额头直冒冷汗,作为村长,他当然听说过知府家的公子大名,只是,只是,元公子大驾光临他们小小的茶山村又为何事?
想起刚刚见到的令牌,他心中不由打了个寒噤,莫不是为了阿花的事情而来?
他定了定神,还是问道:“公子来茶山村因为何事?”
元泊扇着扇子,眼神一扫,“我听说你们村里出了命案,你身为村长,有人不明不白死了,为何不去报案?”
“这,这从何说起啊,”老胡脸色骤变,结结巴巴辩解,“阿花是得了急病死的,咱们村里人善良淳朴,哪里会有人去杀人的?”
老胡正说着话,就见从屋外进来一名少女,少女双手捧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把茶壶和几只茶杯,她莲步轻移袅袅婷婷的朝着元泊的方向走去。
“老爷,我给贵人送茶来了,”少女娇嗔,对着老胡抛了个媚眼。
束穿云顿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再看少女的模样,年约十六七岁,容貌只是中等,但身姿丰满,行走间倒有一番别样滋味。
她上身着一件玫红色的小褂,配着一条葱色长裙,隐约露出一双粉色的绣花鞋,端着托盘的手中还捏着一条鹅黄色的帕子,这身打扮真可谓色彩斑斓,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干活的。
老胡老脸一沉,“放下茶,快回去。”
少女面色一僵,偷偷觑了眼元泊,脸色霎时通红,她咬了咬唇角,“嘭”的一声把托盘放在了元泊面前的桌上,扭身…跑了…
束穿云忽然觉得好笑,似乎第一回 见元泊的女子都会被他的容貌吸引,殊不知,眼前这个姿容毓秀的男人心思并不像表面这般无害,所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元泊玩味的摸着茶杯,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只端着茶杯在手里把玩,“刚刚那位是?”
“她是…,是…胡某…内…内…人。”
老胡讪讪的,磕磕巴巴,也不知是羞耻还是惧怕。
他心里直叫晦气,若是知道今日元公子会来茶山村,他说啥也不会独留了小四在家,他就是平日里太宠小四了,才让她不管场合都敢向前凑。
虽然他也听说元公子很是风流纨绔,但自来便是只需州官点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家中有几个小妾之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元公子知晓。
“嘁…”元泊哂笑一声,并不拆穿他。
只转而说道:“说说你和阿花的事吧。”
老胡一愣,心中直打鼓,壮着胆子回道:“公子这话又从何说起?胡某和阿花能有甚事?”
“甚事?”元泊意味不明的扫了他一眼,“你敢说你没打阿花的主意?比如…”
在老胡心脏颤颤巍巍一上一下跳动不停时,元泊轻轻吐出一句,“比如让她做你的五夫人?”
“啊,”老胡面色煞白,他慌慌起身,急急摆手,“胡某不敢,实在不敢有这想法,不敢不敢…”
“不敢,你不说实话?”元泊挑眉冷脸,“阿花死因有疑,极有可能是他杀,你不说实话,是不是有隐情?”
“不。不,”老胡手摆的更急了,一张老脸难看至极,在元泊的注视下,才嗫喏道:“我…我不过是看她家日子难过,想拉拔他们一把,谁知道她不愿意。”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就在前几天,”老胡想了想也顾不上隐瞒了,“就是她死的前几天,我正好路过她家,就想进去看她一眼,谁知道她不分青红皂白把我赶了出来。”
“路过?”
“哦,我就是好长时间没见她有点想她了。”
“她不愿意做你的五夫人,所以你恼羞成怒杀了她?”
“公子冤枉啊,这话可不敢乱讲,我上有老下有小,怎会为了一个被人睡过的破鞋去杀人?”
老胡口中乱语,此刻只管撇清自己的嫌疑。
元泊下意识望了束穿云一眼,只见束穿云眨了眨眼睛。
元泊犹豫了下,还是很不情愿的问道:“这么说你和阿花有过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