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过事情进展的会如此顺利,甚至不用自己再动手便等来了那一纸婚约。
与她而言,内心自然是高兴的,高兴到前几个日夜每每思索到此事时,嘴角都带着微微笑意。
她也曾不安过,想着这是不是言煜的权益之计,可是前面全都风平浪静,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到了眼下,拜堂在即,他便是有再大的本领,想来也不会翻出什么浪花罢。
司马离依旧是那般轻轻笑着,“这位老伯,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让您去杀人放火,也不会让您去干人头落地的事情。”
摊主闻言,这才将心放在了肚子里,“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司马离将目光落在皇宫的方向,笑意温和,“我想让您在一个地方表演一出狸猫换太子。”
摊主终于笑了,“狸猫换太子这出戏我表演过很多回,便是到了皇帝老儿面前都不会手抖,这位公子可是为家中女眷请来老夫去表演?”
司马离回过头来,轻轻注视着他道,“不,是去宫中表演。”
令明卿踏进马车,这次的车夫是白琴。前去宫里不宜带太多人,反正去了也会被禁卫军拦在门外,所以令明卿只带了白琴一个人。
白琴将马车停在宫门口的那一刻,正好看到新郎官的车辇驶进宫门,白琴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一声,令明卿立马问道,“怎么了?”
白琴道,“令主稍等一下,宫门口现在好多人,您先在马车里坐一会儿,等人少了我再喊您。”
令明卿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向外望了一眼,正巧看到言煜进宫的那一幕。
白琴掩面,怎么办?好像弄巧成拙了。
令明卿倒是没怎么生气,只缓缓勾勒起一抹笑意,她将帘子放下来,重新回了马车内。
青龙自从看到令明卿的马车后就一直在惴惴不安,当看到令明卿望过来的那一瞬间,心简直要提到了嗓子眼附近。
还好少主并未向外看去……
等等!
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少主你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是怎么回事?
令明卿一进宫,便有人向着朝阳的闺房跑去通报,彼时朝阳正在描唇,她看着铜镜中唇角艳丽的自己,心中忽然升起一抹自得。
言煜那般对你好,可以依旧不会娶你不是吗?
我便是要你看看,你爱的那个男子是如何背叛你,乃至抛弃你,最后迎娶了别的女子,想必那样的感受肯定很好吧?
她身后,苏嬷嬷拿起一只步钗,对着前来通报的那个宫女淡淡道,“继续给我盯着她,若是有任何不异举动,先行拿下。”
那名宫女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苏嬷嬷回过头,对着朝阳道,“虽然事情接近尾声,料想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但是我们依旧要防,成事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朝阳转过身,对着她嫣然一笑,随即道,“苏嬷嬷,朝阳知道啦。”
苏嬷嬷浮起一抹无奈,但是其中的宠溺和疼爱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这是景王妃当年唯一的女儿,老身便是舍弃了这条命,也要为她达成所愿!
言煜进宫后,并未前往朝阳的谪凤阁,宫中礼仪很多,这其中又掺杂了每一方的礼仪冲突,他必得千万小心,才能配合宫外的司马离完成这步最为艰难的路。
谪凤阁中,皇帝和皇后依次抵达,朝阳早已换好了喜服,看到皇帝和皇后来了,显然很是开心。
皇帝面色带着些许欣慰和怜爱,相反皇后的神情就淡了很多,只赐给朝阳一对白玉镯子。
“这对白玉镯子是当年太后送给皇上和本宫的,这么多年来,本宫一直没舍得拿出来戴,眼下我将它送给你与言煜,希望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朝阳笑着手下,并叩谢皇后娘娘大恩。
场面很是和谐美好。
言煜到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面,每个人都在笑,但每个人笑的神情却又不一样。
皇帝看到言煜前来,笑着打趣道,“新郎官这是等不及了吗?眼下竟这样急匆匆地赶来了。”
言煜行了个礼,倒也没拘束,“陛下这话真是折煞微臣了,这不是听到这边其乐融融的笑意,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吗?”
皇帝接着笑道,“怕是等不及要来看看朝阳吧?”
朝阳往言煜身上看了一眼,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几分娇羞,众人一瞧,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唯有言煜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落在朝阳身上。
吉时很快便到了,宫里的礼仪嬷嬷催促着言煜离开,又将朝阳送入谪凤阁中,皇帝和皇后先后离开了谪凤阁往万安宫走去。
言煜接到朝阳后便要前往万安宫来向皇帝和皇后请安。
皇帝膝下少女,朝阳刚刚认回来,所以很得皇帝的宠爱,皇帝甚至宣召六宫,让朝阳的出嫁礼按公主的来算,这对于一个郡主来说便是天大的荣幸。
相比于同行人的热闹,言煜作为准新郎却在这其中显得尤为淡定和冷静,好似即将要成亲的人不是他一般。
众人吵着闹着将朝阳从谪凤阁里接了出来,随即又吹吹打打地向万安宫走去。
皇帝皇后以及一众宾客眼下都在万安宫内等着新人的到来,令明卿也颇有兴趣地等着言煜带着他的“新娘”走来。
此刻,宫门口,司马离正带着那摊主入宫,司马离作为司马家族的少主,禁卫军自然也是常见,但是他们并不认识司马离身后的摊主,于是一时之间也不禁犯了难。
按理来说,司马离想要进去很容易,但是宫内管理很是严格,若是让老百姓进去,再万一发生个什么意外,那么当天当值的禁卫军怕是都要掉脑袋。
司马离笑道,“言少主与朝阳郡主的婚礼,在下特意找了京城中最为地道的皮影戏表演来为此助助兴,眼下你是要拦着本公子不让进去道喜吗?”
禁卫军首领抱了抱拳,脸上带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