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心情更觉压抑,刚才电话的内容,他多少能够猜到吧!
凌江市是繁华的现代大都市,男女普遍结婚较晚,独身主义也能被尊重和理解,因为大家更在乎自我的追求和价值。
可是,在老家那种小地方不一样。尤其是女孩,只要从学校毕业,不止父母和三姑六婆,连同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会热心地帮忙介绍对象。
明媚没想到,今天竟然是父亲亲自打电话过来。可见父亲对他嘴里的那个对象相当满意,不允许她拒绝。
也难怪,在小地方有房有车等于有了骄傲的资本,父亲自然不愿意错过。
明媚一想到这些,才稍微缓解的头痛登时又严重了。
她用力拍了拍额头,发现霍仲庭的视线依然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不好意思给霍先生添麻烦了。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手机显示十二点半,不算太晚。明媚快步冲向沙发,拿起自己的包往门口走。
霍仲庭及时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很轻,不至于弄疼她,但他吐出来的话语却如同腊月寒冰,“脸色惨白像鬼一样,三更半夜走出去想吓谁?”
明媚不得已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霍先生,如果你没办法好好表达关心,至少,请不要这样怄气似的跟人讲话,可以吗?”
她不是傻子,毕竟是自己情不自禁爱上了的男人,岂能听不出冷言冷语里藏着的关心?“面恶心善”就是形容这种人的吧!
霍仲庭英挺的浓眉瞬间拧紧,反问道:“你说谁怄气?”
明媚眼眸变得酸涩:“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怄气……”
此刻身心疲惫,恨不得下一秒就扑倒在书房那张柔软的床上,一觉睡到明天下午,但是她不能那样做。
她坚定地推开他的手,笑了笑:“无论如何,谢谢照顾。以前我说过一句话,现在仍然坚信——你是一个好人。”
真的,很好。
可惜不可能属于她。
明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强迫自己举步离开。因为再多停留一秒钟,只怕想扑的不是书房里的床,而是这个叫霍仲庭的男人。
霍仲庭盯着她挺直的背,“你住哪里?”
明媚心口一颤,直觉地问道:“霍先生打算送我一程吗?”
“问你住在哪里?”霍仲庭声音低沉得不像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跟人怄气了,“明早的新闻头条,我不希望看到明远集团某职员冻死街头的消息,又或者——”
他微微顿了一下,道:“家乡的父亲等不到女儿回去相亲嫁人,跑到明远集团来闹事。”
霍仲庭你咒我啊!谁父亲要来闹事了?明媚将话语压在嗓子眼,念在他其实是有意想送自己的份上,决定不计较。
她看上去心平气和地回答:“我暂时住颜真那边,不过不敢劳烦霍先生送,等会我可以自己搭出租车。”让他送,若被发现她偷偷住在舞蹈房,那可糟糕了。
霍仲庭不悦道:“我有说过要送你吗?”
“没有。是我自己想多了,误解了。”明媚忽然想起了什么,眸子再度扫视了一圈屋内,“对了,昨晚唐先生的围巾,请问可以还给我吗?”
霍仲庭眸光一紧,冷声道:“扔了。”
“你……真的扔了?”
“垃圾本来就该扔掉!”
“霍先生,你明知道那是别人送我的礼物,我还要还给人家的。你这样……”
“纪小姐,你不是要走吗?请。”霍仲庭推着她往门外赶。
都说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但是男人变起脸来,也会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明媚很快发现自己不该提围巾的事,因为不但没有拿回来,还在十几秒钟之后被人嫌恶地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