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胸口蓦然被一团闷气堵住。
他公事公办凛然的样子,高傲冷漠,明明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好似有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将两人隔开。
这道墙,是她自己先建起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谦卑地低下头:“我跟舞蹈部总监霍仲坚先生是朋友,他误以为我住在这里,好心送我回来。没想到打扰到总裁您了,我再次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对不起。”
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霍仲庭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来这里之前你们去哪里了?做了什么?”
明媚看了他一眼,本想拒绝回答,但心知只有配合才能尽快解脱。
“我们一起去吃了宵夜。”
“就这样?”
“就这样。”明媚的眩晕感逐渐不受控制地加重。
霍仲庭没错过她的每丝表情,仍不放松地逼问:“喝了酒?”
“没喝。”
“可你的表现像极了在说谎。”借着灯光近看,她脸色苍白,双颊却有抹不自然的陀红,刚才身子晃了一下,像是醉酒的样子。
混蛋!刚离开他就迫不及待约会仲坚,当他没权利监管了么?
“霍仲庭,你有完没完啊!”明媚终于忍不住冲口而出,他才像极了在给犯人逼供。
她跟仲坚吃宵夜、有没有喝酒跟他有什么关系?最要命的是她越说越觉胸闷难受。
“纪明媚,请叫我总裁或霍先生。”
“你……”明媚突然眼睛一黑,软软地朝地上倒去。
“纪明媚!”霍仲庭飞快抱住她,冰山似的英俊面庞出现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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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再睁开眼时,视线有点模糊,隐约看见熟悉的天花板吊顶,以及霍仲庭发黑的脸。
他一只大手正贴着她的额头,掌心滚烫的温度让人想发火。
见她醒来,那双深沉的黑眸瞬间恢复了凛冽。
“纪明媚,你是故意的吧!”霍仲庭起身,话里隐含指责。
明媚呼吸一窒,很快恢复了清醒。
她撑着坐起来,不解道:“什么故意的?”
“故意发烧,故意跑到我家口。用各种伎俩引人注意,这可是你最擅长的。”既然还想缠着他,白天何必要装出决绝的模样。
霍仲庭胸膛起伏着,锐利的眼眸恨不得将她看透。
原来自己发烧了?明媚按住自己的额头,怪不得一整个晚上都头疼。想必是昨晚从大剧院出来穿得太单薄,不小心着凉了。
想到下雪,自然地想起飘舞的雪花里,为自己撑伞的那位唐先生。他送了一条黑色围巾,送给她片刻真实的温暖。
围巾呢?
明媚环顾四周,清了清干燥的嗓子:“霍先生……”
“闭嘴。”一听她开口的称呼,霍仲庭冷酷地命令,“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明天立刻让你滚出明远。”
可恶!竟然对她用“滚”字,可不得不承认,他的威胁很见效。滚出这间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目前赖以生存的工作。
明媚只得乖乖地抿紧嘴唇。
霍仲庭大手一推,将她推回沙发上。
“躺下,不许动!”丢下命令,他转身走进书房。
明媚按揉自己的额头,听见书房里拉抽屉的声响,随后见他拎着一个药箱走出来。
药箱里有一瓶医用酒精,霍仲庭很快从浴室打来一盆水,将酒精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