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姑父倒在地上,却不敢动弹。想要看一眼这歹人的面貌,可是又想到,那歹人既然是套了麻袋揍他,那说明是不肯让人看见脸的。说不定,人家原本就是想揍他一顿,现下被看见脸了,便要杀人灭口了呢?
想到这里,他战战兢兢的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直过了好意会儿,听见院子里头静悄悄的,再也没有别的动静,这才敢动。
手忙脚乱的从麻袋里挣脱出来,他先是环视一眼院子,只见院子里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儿也没有,这才敢扯掉堵住嘴的那团草,嘶声叫道:“杀人啦!”
为了避免茅房的味道,这厢房跟茅房设计的原本就有些距离,在两个对立的角上,他惊吓之下,声音又沙又哑,传到正房里,郑大姑倒是听到了响动,不过影影约约的,听的并不正切,正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却又是听到一声更为清楚的喊叫声。
“杀人啦!”
听到这声音,郑大姑心里吓了一跳,这不是丈夫的声音吗?
来不及多想,连忙爬起身,叫道:“咋啦!”
郑大姑一出门,就看见丈夫躺在地上的惨状,更是吓得不行,忍不住就哭喊起来:“当家的,你这是咋的啦?”一边说,一边冲上前去,想要扶他起来。
刘姑父身上疼痛难忍,几乎站不起身,他到底是个男子,凭郑大姑一己之力,又怎么扶的起来?好在因着郑大姑中气十足的哭喊声,另一个厢房的刘芳也听到了声音,连忙出来一看,顾不得别的,忙不迭的上前,同她娘一块儿,一左一右的搭着刘姑父的手,费了吃奶的劲儿,这才把他扶到屋里头的炕上躺着。
刘姑父躺在炕上,哎哟哎哟的直呼痛,一边道:“家里来歹人了,差点儿要打杀了我!报官,赶紧报官!”
郑大姑听说有歹人,心里惊惧莫名,跟闺女刘芳两人抱在一块儿瑟瑟发抖。可是现在深更半夜的,要她出门报官,她又哪里敢?说不定,那歹人就在暗中看着,见她要去报官,就下狠手了呢?
刘芳心里头也想到饿了这点,不过随即又想到,要是那伙儿歹人还没有走,就在家里藏着呢?她比她娘郑大姑又要机灵些,连忙道:“这衙门离咱们这老远,黑灯瞎火的,怎么去?我看要不要先叫左邻右舍的过来帮帮忙,等天亮了,咱们再去报官?”
刘姑父听她说的有理,连忙点点头,催促道:“正是,正是,你们赶紧去,我这身上疼的不行,赶紧再给我请个大夫来!”
母女俩一听,这才敢结伴出去,把周围邻居的门都敲了个遍,叫的很是凄惨。
这附近住着的,早就听到了刘家的动静,心想别是出了事儿,虽然这郑大姑平时不会做人,可这会儿的人们到底还是淳朴,都赶紧点了灯出门来查看。
听了郑大姑说了事情的始末,又点了火把,一窝蜂的跑到刘家,把这铺子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个遍,连歹人的一根毛也没有见着。可不是么,人家犯了事儿不跑,还等着你来抓?
不过见刘姑父伤得实在不轻,有那好心的还是帮忙去请了大夫来瞧。虽然这半夜里出诊费高得很,不过这也是这刘家的事儿了。
郑大姑一家,除了打雷都吓不醒的刘威,剩下的那三人,是怕得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第二天早早的就去了衙门报官,不过也是没有什么用,啥也没有查出来不说,反倒又花出去一些请捕快喝茶的银子!
这样一折腾,刘家粮食铺子半夜有歹人进去伤人的事情,倒是在镇上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