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斤酒已经备齐了,郑来田腾出空来,又带着郑杨去了粉条作坊。
因着前期准备工作亦是花了时间,众人也都还不熟练,因此进度有些慢,好歹这两日也凑足了一千斤。
晚上时候,郑杨把情况跟郑晚儿仔细的说了,道:“我跟爹过去看了一遍,粉条做得很好,我便让他们都装好了,今儿还有人问我,啥时候把钱发了?”
郑晚儿爽快的道:“粉条的钱大掌柜是全给了的,明儿你就拿去给村长,当面把钱点清,按之前说好的,咱们家要拿一成,剩下的,就交给村长去分派吧。”虽然这粉条作坊是她们家来挑的头,不过这中间管理就没那么多时间了,都是村长在里面管事儿。
这事儿说完,郑晚儿又对郑来田道:“爹,明日您去一趟珍馐楼,跟胡掌柜说一声儿,咱们这边的都准备好了,让他啥时候有空,带人过来运走。”
“行,我明儿一早就去。”
正事说完,一家人吃着饭,说说笑笑着又聊些村儿里的新闻。
郑来田扒了一口饭,边嚼边道:“要说还真有个新鲜事儿,今天去作坊里,听人说,咱们村儿那个张秀才回来了,要在村里设馆教书,村儿里要是有想送孩子去念书的,只要每月交些米面就行,也不拘交多少,就是个意思。”
杨氏也认得这人,问道:“张秀才不是搬到府城去了吗,这是又搬回来了?”
他们口中的张秀才也是这黄谷庄的人,自小丧父,他的母亲也是有情义的,不仅没有撇下孩子改嫁,反而倾尽全力送他去读书,为了供养儿子,把家里的几亩薄田也都变卖了,自己跑去镇上给大户人家浆洗衣裳。这孩子倒是也争气,寒窗苦读,终于不负所望,成了这黄谷庄头一个秀才。
他这寡母却是福薄之人,得知儿子考中秀才,乐极生悲,竟然一病不起,拖了些时日就一命呜呼了。
张秀才在村儿里人的帮衬下,把寡母的后事办妥,辞别村里人,投奔自己的恩师去了。他的恩师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又欣赏张秀才的品德,不仅收留他在自己的私塾里教书,还把自己的独女嫁给了他,真真是当成亲儿子来待,后来一家人都搬去了府城定居。
郑来田唏嘘道:“听说老人家去年也去世了,张秀才眷念故土,热孝一过,就想着还是搬回村儿里来,这两日在找人修房子呢,暂时借住在村长家。”
这也是一个命苦的人。
杨氏是个心软的,听了也跟着叹了回气,转念一想,又笑道:“这倒是好,以后村儿里的娃也有书念了。”
“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郑来田却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