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金銮殿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在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中坐到龙椅上,俯视着殿内百官,果然,又没见到韩爌。
刘若愚在旁侧道:“启禀陛下,内阁韩大人没到。”
“知道了。”朱由检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刘若愚照例面向百官,尖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陛下,臣有奏!”
穿着五品青袍的原抱奇走出班列,“臣中书舍人原抱奇弹劾内阁次辅韩爌,徇私舞弊,无心政务,夜宿妓馆,有损汉官威仪。
韩爌收授赵芳海贿赂,为其谋得国子监五经博士之职,赵芳海还曾把别家女子送给韩爌取乐,行财色交易。
夜宿妓馆每日迟到早退,政务连连出错,前些天差点把款项拨错,官员俸禄的一分一厘都是民脂民膏,韩爌如此作为哪对得起帝国亿万子民,臣请陛下罢免韩爌,以正百官!”
他刚说完,那边孙传庭站出来了,“启禀陛下,韩爌大人自万历年间出仕,至今已经有40年光景,历经‘红丸’‘阉党’等多案,有‘先后作相,老成持重,引正人,抑邪党,天下称其贤’的美誉。
现在虽然犯了点错,禁足一月反省一下就够了,不必罢免韩大人的官职。”
这话很多人都点头表示认同,原抱奇可是铁了心了,“陛下,韩大人已经六十有七了,年当花甲,就算没有这事陛下也该考虑让老大人早点退下来。”
“白翎。”朱由检突然开口。
“臣在!”白翎走出班列,一身蟒袍玉带尽显锦衣卫指挥使的不凡气度,与旁边一群老眼昏花的大臣形成鲜明对比。
“锦衣卫负责监察百官,你跟朕说是韩爌最近表现如何?”
“禀陛下,韩大人最近的确如原大人所说那般,他与天香楼的头牌邓香君夜夜缠绵,据臣的属下探查,邓香君尚未出阁,是有人提前向天香楼买了邓香君,而邓香君是被工部李逢申大人作为礼物送给韩大人,臣就知道这么多。”
李逢申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党羽们也是吓得冷汗直流,这还是锦衣卫没有彻查的结果,要是锦衣卫彻查此事他们干的那点事能隐瞒多久?
李逢申刚要站出来解释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上殿来,“启禀陛下,韩大人在外求见。”
“宣。”
一声令下,没一会韩爌急匆匆的跑上殿来,衣衫凌乱就不说了,发冠都歪了,眼圈乌黑,精神憔悴,显然是昨晚没睡好。
韩爌纳头便拜,“臣早朝来迟,请陛下降罪。”
朱由检走到跪拜的韩爌跟前,嘿嘿笑着为他整饰朝服:“不就是来晚一会儿么,又没耽误正事,韩老爱卿你的事朕都听说了,精力不错,朕到老爱卿这岁数要是也能有这里体力就好了,有时间把你每天怎么保养的告诉朕。”
“臣早朝来迟,请陛下降罪!”
“老爱卿朕都说了这点小事不降你的罪。”朱由检双手将他扶起,为他理着凌乱的朝服,“男人么管不住那玩意很正常,汉魏名士钟繇74岁高龄生下钟会,老爱卿比他还小了几岁呢,哈哈。”
“陛下莫要拿朕打趣。”听见天子果真没有训斥的意思,韩爌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好了,继续朝议。”
安排完韩爌朱由检负手坐回到龙椅上,“刚才说到哪了,继续啊。”
原抱奇:“……”
天子都这个态度了他能怎么办,再说就是当面跟打嘴仗,没准天子嫌他烦了再找个理由降他几秩。
朝上一场安静,朱由检击节道:“既然没人说话那朕来说,昨日刚刚传来战报,瞿式耜的第五军团彻底掌控青海诸卫,从此以后那里就是我大明青海布政使司!”
又取胜了!
大臣们对胜利已经习以为常,一些有远见的大臣开始思考帝国占据青海以后的问题,青海北方是瓦剌,西边是叶尔羌,南边是乌斯藏都指挥使司。
青海夹在这三方势力中间,稍有风吹躁动就会有引起周边波澜,对帝国而言这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帝国大部分百姓对瓦剌都抱有敌意,这种敌意比对鞑靼、满清都要深,只因土木堡之战明军的大败。
一场败仗不可怕,但这场仗输的太窝囊了,因为大太监王振的瞎指挥导致帝国二十万将士根本没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就被瓦剌歼灭过半。
时至今日,帝国的有识之士仍为土木堡之战感到可惜,恨不得鼓动皇帝再发动一场对瓦剌之战。
乌斯藏都指挥使司,帝国的官僚对那片土地没什么印象,朝上没有一个那里出身的官员。
叶尔羌跟大明交流很少,很多人都只是听过这个名字,知道是在帝国西北方的一个汗国,实力如何?掌权者是谁就不知道了。
“李国普。”
内阁首辅李国普踏前一步,“臣在。”
“青海不同于其他地方,其地界三方探子无数,由你安排地方官员的人员构成,弄好后写成折子送给朕看。”
“臣遵旨。”
“孙传庭。”
户部尚书孙传庭走出班列:“臣在。”
“增加青海人口是必要举措,朕要号川陕甘三地百姓移居青海,最少移民三百万,百姓移居所要消耗的粮食要提前预备好。”
“臣谨遵陛下旨意。”
“陈子龙。”
安排完这一切朱由检开始听朝臣汇报工作,帝国总体发展是平稳的,商业欣欣向荣,农业发展转向南方,在日南、云南等省份大规模种植高产作物,北方则转为重工业发展。
边疆也安稳,袁崇焕努力将鞑靼游牧区变成帝国核心省份之一,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本来肆虐在草原上的瘟疫,在明军进入草原后开始减少。
在草原牧民看来,把他们祸害不轻的瘟疫在遇到明军时仿佛遇到了天地,甚至有很多人亲眼看到明军士兵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收拾因天花而死的牧民尸体,而明军却没几个因天花而死的士兵。
明朝军队对天花的免疫让很多草原牧民以为真的有神保佑明朝人,间接收拢了一大批草原牧民信仰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