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传诏的骑士摊开诏书,缓缓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袁崇焕即刻带领所部军士赶往昌平,解昌平之围,务必剿杀代善所部建奴,待君归来时再行封赏,钦此。”
前来禀报的骑士说完一边将诏书送交袁崇焕,一边笑道:“袁督师,天子还是第一次在诏书中用君来称呼臣下,此战过后袁督师定不失封爵之位。”
袁崇焕庄重的接过诏书后交到亲兵手中,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那骑士连连摆手道:“天子说了,袁督师一心为国不必行此下作之事,小的还要回去复命,袁督师你也赶快动兵吧。”
袁崇焕点了点头,指着骑士的马道:“他的马不行了,给他换匹马。”
“是。”一名关宁骑士应了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兄弟这边来。”
“多谢。”
袁崇焕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残阳,对身边二人抱拳道:“军情紧急,本督就不与两位小兄弟多叙了,仅有一言赠予两位,当今天子为我大明中兴之君,你二人忠心效力,日后必不失封侯拜相之位。”
“我等谨记!”
袁崇焕不再多说专心整军,浑厚的号角声在鹊尾坡上空回荡,正在战场上休息的关宁骑士们听到号角声响起,当即收起食物拿起三眼神铳,牵着战马集合在一起。
袁崇焕张开双臂,任由亲兵为自己披甲,看着集合在一起的关宁铁骑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袁崇焕的名字和关宁铁骑要一起为天下人传唱,不知史书中会如何写他呢?
袁崇焕抬头仰望如血的残霞,这次南下收获很多,让他更深的认识了天子和天子选用的人才,如此君臣,大明该当兴盛。
……
袁崇焕向昌平进军,百里之外的一处山间清泉边,几百名女真人颓废的坐在泉水边,身上棉甲满是血污,眼中毫无生气,根本不像是大明百姓闻之色变的女真人,倒像是一群等死的瘟鸡。
他们现在跟等死也没什么区别了,上万人的大军被不满万人关宁铁骑冲的七零八落,自己又身处异国他乡,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明军发现,再派大军杀死。
一身龙纹棉甲的皇太极躺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鳌拜颓然坐在旁边,眼中嗪着泪水。
此时的皇太极脸色乌青,嘴唇呈现出深紫色,迷蒙的双眼中布满血丝,进气多出气少,显然是活不长了。
“鳌…鳌拜…”皇太极口齿不清,举着手,断断续续地道。
鳌拜赶忙低头凑到皇太极面前,“鳌拜在,陛下有何吩咐?”
一向骁勇善战的鳌拜现在的声音也充满了哭腔,在他心里皇太极一支是个亦君亦父的角色,在皇太极麾下杀敌,他才能看到希望,不光是自己的希望,也有大金的希望。
皇太极咳了几声,叹道:“明军暗箭伤人,朕命不久矣,朕接下来的话你要记清楚。”
“陛下不会死的,陛下不会死的…”鳌拜连着重复了几遍,如自我催眠一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皇太极声音变得急促,“人总会死的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鳌拜你听着,朕怀里有一份诏书你拿出来。”
“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鳌拜解开皇太极的棉甲,果然摸到了一卷布帛。
“这是朕早就写好的诏书,朕死之后你当着所有王公贝勒都在场的时候宣读出来,不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份诏书的存在,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