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拎了一桶肉出来在猎户旁边坐下,从他手边的柴火里捡出一根树枝:“把皮刮了,一头削尖。”
家里能用的工具不多,猎户在那削树枝,陶夭夭接过手点火堆,抬头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刚要张嘴喊他,突然愣了愣,脸红了。
她这时候才后知后觉一件事。
这两日总是“你你”的叫,她竟还不知道猎户姓甚名谁呢!
陶夭夭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记忆里有出现过猎户的名字,再想想旁人,似乎也不曾听谁喊过。
她反而倒觉得有几分古怪来。
一般人就算不叫名字,像是宋铁匠张屠夫,也总是要有个姓氏的。
可她翻遍记忆也想不起来,倒不如说原本的记忆里,这猎户几乎就没什么存在感。
这么大个活人,难道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眼看着猎户树枝都削好五六根了,陶夭夭却愈发窘迫。
难不成真让她这时候张口去问猎户姓什么叫什么?
总觉得早就错过互通姓名的时机了。
陶夭夭恨不得拍拍自己不中用的脑袋,既然不知道,第一天来的时候怎么就没问上一嘴啊!
可比起直来直去,拐弯抹角她更不擅长。
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清了清嗓子:“……那个,这两天手忙脚乱的,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自己叫什么了,我总不能一直‘你’啊‘你’啊的叫吧?”
明明是她忘了问,反倒倒打一耙说是人家忘了告诉她。
猎户的手顿了顿,“就这么叫吧。”
陶夭夭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她愣了愣,“就这么……”
“够了吗?”
还不等她追问,猎户就将削好的树枝递了过来,陶夭夭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
她想了想,大概其中有什么缘由吧,她还没熟悉到一定要知道的份上,谁还没有个秘密了。
于是陶夭夭压下心底的好奇,坦然一笑,“够了,辛苦啦。”
她拿了平滑的石头堆在周围,把长长的树枝穿上野猪肉架在上面离了火一点点的烤,眼珠子都不敢错。
用烤箱尚且有掌握不好火候的,更不用说这样野火烤肉,一个不注意就是个外糊里生,这可是猎户冒着危险猎回来的东西,要是烤坏了那可真是罪过。
等野猪肉开始“滋滋”冒油的时候,猎户已经不在旁边了,他去摘叶子,之后要用来包肉放进筐里。
陶夭夭盯着火苗发呆,恍惚中自己似乎仍旧是在自己熟悉的山上。
偏了偏头,旁边却没有摄像机。
她微微的叹口气,伸手将肉转了个面。
猎户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出神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开怀,他眸色沉了沉,将已经在河边洗干净的叶子递到了陶夭夭面前。
“回来了?”陶夭夭眨眨眼,脸上的情绪瞬间消散了,她指了指已经换上去的新野猪肉,“你看一会儿,我去看看锅里的怎么样了。”
陶夭夭进了灶房,移开锅盖,扑面而来的肉香啥时间就催动了她饥饿的肠胃。
这时候的人吃饭都是上下两顿,算算时辰她和猎户也该吃一顿了。
陶夭夭舔舔唇,将锅里的炖肉盛了一勺,端着碗又去将烤肉切了一大块。
“你尝尝!”
猎户也收拾好了情绪,他转头,看见陶夭夭满眼都是被夸奖的期待。
他即使没入口也能闻到这诱人的香气,接过陶夭夭递过来的筷子,在她的视线里吃了一大口。
浓郁的香料味道直冲鼻腔,他每咬开一口炖肉的汤汁都在刺激他的味觉。
“好吃!”
他形容不出来这是怎么个好吃法,脱口而出后也觉得自己这句夸奖平平无奇。
可陶夭夭已经开心起来了:“不愧是我!”
她说着也从另一个碗里夹了一块切好的烤野猪肉,美滋滋的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