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这么晚不睡在做什么?”我语声淡淡的道,垂眸看着她手里一盆花,她察觉到我的意图,刚想藏时我已快一步拿在手里,看着它微微发蓝的叶子笑道:“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她想都没想的道,脸上划过一丝慌乱的表情,很快便又被笑容湮去。
我抬眸看着她脸上笑意,“看来是我小看了淑妃娘娘了,这样巨毒的植物现在已经差不多要绝迹了,而它的功效与用途更是没几个人知道,可幽居深宫的淑妃娘娘却了若指掌,真是让人佩服。”
她冷笑一声,脸上有种豁出去的肆然,“你在说什么,哀家听不懂。”
“不懂?”我微微一诧,用一种格外温柔的声音问:“解药在哪?”
她转头看着我,当看到我脸上的冰冷与漠然时终于笑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怎么知道解药在哪?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放箭的人是你派去的罢?”我接着道,丝毫不理会她的狡辩。
“我不知道。”
“这宫里除了你玉淑妃谁还有这种本事?装着病恹恹,关键时刻却能给人至命一击,这不是你的惯用技俩吗?”
“我不知道。”她斜睨着我,起身要走,我一把将她按回去,她有些心惊看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告诉我解药在哪?”我冷声道,紧盯着她的目光绝然而坚定,从来没有这么恨过,玉淑妃在我手下微微挣扎,皱眉道:“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这个孽种没有资格这么对哀家说话。”
我出手很快,反手给了她一掌,她顺势倒在地上,这一掌让她惊怔,“你敢打我?”
她一翻身从地上起来,冲过来就打,我反手扣住她手腕,尖长的指甲没入肉里。
她疼得皱眉,尖叫着道:“放手,你这个贱人。”
我纹丝未动,冷笑着道:“这世上现在没人敢叫我孽种。”
她讽刺的笑出声,凌乱的发丝披散肩上,显得有些骇人,“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女人,现在你已不是南秦的贵妃,就算南宫月瑶承认了你这长公主的身份又能如何?”
“能杀了你。”我语声轻淡,脸上甚至还带着笑,仿佛在说着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玉淑妃看着我脸上冰冷笑意,终于害怕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别胡来,连南宫月瑶都不敢动哀家,你敢……”
我冷笑,狠狠的放了手,“动你又如何?”
她顺势又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揉着发疼的手腕盯着我看了半天,笑道:“好啊,那你就杀了哀家,反正杀了我南宫月也要陪葬。”
我冷笑着,心底划过一丝痛楚,“果然是你。”
“是我又怎样?难道我做错了吗?北齐现在落入别人手中,南宫月瑶串通废太子来北齐做孽,一步步得到皇位,哀家侍候你父皇一辈子,眼睁睁看着江山落入别人手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我冷眼看着她,不置不词,她笑了笑,接着道:“你这个做女儿的不管,可哀家却不能不管,皇上跟我好歹夫妻一场,哀家做不到像你这样冷血。”
“是我冷血吗?”我语声清冷的道,她有些诧异,转头看着我,“难道不是吗?众所周知倾城公主视自己的父皇仇人一般,恨不得亲手杀了他,现在他死了,你也差不多该解恨了,难道非要让他必生精力得到的江山也输给别人才甘心吗?”
我不理她的话,再一次问:“是我冷血吗?”
玉淑妃终于住了口,沉下目光看我。
“是我冷血还是玉淑妃你这个做母亲的冷血?我想不到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让唯一的女儿去送死?”
她眼神慌乱的低下头,“你在胡说什么?”
“你还装傻?云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服毒,因为她想要用自己的血来做出那珍贵残忍的解药?”
我像是一个突然清醒过来的傻子,仇恨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残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让云湖去做那样危险的事。
低头看着手里那盆兰色小花,它看似娇小无害然而却是世间最毒的植物,长在阴湿没有阳光的山谷里,利用毒舌毒蜘蛛毒蜈蚣的血浇养,开出的花
是惨白中带着莹如宝石的蓝色,用这个特殊的花做药引熬成的药可以让人变得百毒不侵,但她本身却要被药浸噬,一些多余的药会自动的撑破皮肤留出体外。
云湖脸上的伤不是她自己弄的,更不是南诺天做的,而是因为她吃药。
可是这一切……直到刚才那一瞬间我才回想过来,我失望的闭上眸,浓浓的苦涩滋蔓延心头。
玉淑妃也安静了下来,慢慢走到桌边坐下,“我只是在帮她。”
“帮她?”我讽刺的冷笑出声。
她漠然看看我脸上讽刺,用一副平静的语调道:“对,帮她。”
她的这种平静让我意外,止了脸上笑意,“你到底在执迷不悟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