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动作着,其中一个女孩子甚至一边平铺直叙地说:“啊,已经很久没有送新的骨头来了,快要用完了呢。”
她们露出的手腕满是被人凌虐的痕迹,甚至其中有一个肚子已经凸了出来,俨然是怀孕几个月的样子,然而岑轻衣看她们的样子觉得她们甚至还没有成年。
见有人打开了门,这些女孩温顺地跪倒在地上:“我们已经做了一百三十包药粉,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
看她们习以为常的样子,岑轻衣心头一沉,出言问道:“这是你们的第几个孩子?”
女孩子也不管是谁问的,老老实实回答道:“是我的第三个,她的第二个。别人还没有怀孕。”
“那之前那些孩子呢?你们怎么不带着他们?”
女孩回答的声音毫无波澜,甚至连颤都没颤一下,口中吐出的话语却让人感觉一阵胆颤:“哦,他们都是不能侍奉洞神的男孩,被送去供养洞神了。”
也就是说,血池中的血都是婴儿的血!
这些女孩眼中充满了绝望之后的冷漠,岑轻衣闭了闭眼,让她们坐在一边,自己上前打开一包纸包,用指尖碾过那些白色粉末,同样的香味,同样的人骨残渣,叫来沈千山道:“师兄,你看这些,是不是同药香和胭脂盒中的一模一样?”
见沈千山点头,岑轻衣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白骨上。
的确如之前的那个女孩所说,这骨头已经不多了,只有三四根了。岑轻衣看了看骨头,又将目光投向沈千山。
沈千山会意,抽出踏雪一剑劈上骨头,骨头与剑之间发出一道金属相撞的声音。
沈千山眉心微沉道:“这是万骨坑中的人骨。”
结论一出,之前看似隐隐约约、隐藏在水下、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顿时明朗了起来。
也就是说,二十年前的楼兰原本和将军有一战,可是因为远黛失去了花芯引起了天地异象,所以将军提前进攻楼兰,但因为军中有细作,楼兰城一战相当惨烈,几乎两军全部覆灭,而有人——据她所知是那个黑衣男人——不知道抱有什么心思,利用楼兰战场上的尸骨制作了万骨坑,让徐娘守在那里,然后又有人将万骨坑中的人骨送到了这里来,与绛沙雪莲一起制作出了这种能扰乱人灵力的药粉,让侍卫长下在太子的药香,同时让不知名人士下在神女殿殿主的胭脂盒里,扰乱他们的灵力。
若不是岑轻衣和沈千山,神女殿和王宫这两个举足轻重的地方必然大乱,牵动整个人界,甚至届时三界都有可能被牵动。
或许连侍卫长最开始的发现都是在别人的计划之中的。
这样有条不紊的计划让岑轻衣那种被巨手操纵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切的后面定然有一个相当有势力有权力的人。
只是会是帝王么?
那带路的男人已经痒得受不了了,连滚带爬地爬到了岑轻衣脚下,就要伸手抓住她的衣摆,却被沈千山一剑打了出去。
他痒得鼻涕眼泪都哭了出来,求饶道:“姑奶奶,求求您了,把解药给我吧,求求您把解药给我吧!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呸,你脸真大,谁是你姑奶奶。”
“仙长!仙长!求求您啦!”
岑轻衣指尖拿着那颗小小的红丹药,弯下腰问:“你想要这个啊?”
那男人疯狂点头,岑轻衣慢吞吞道:“哦,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仙长您说!”
“我问你,你知道你们在做的这个东西是什么么?”
那男人流着鼻涕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种名叫‘乱心’的药粉。仙长求求了,先给我解药吧,您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一点都不隐瞒。”
岑轻衣不为所动,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见他什么也不知道了,才恶劣地笑了笑:“哦,这解药,你想要,我偏不给。”
说完,她指尖用力,在男人绝望而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直接将丹药捏了个粉碎。
岑轻衣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掳掠幼女举行祭祀,用幼儿之血填满血池,又用他们的血做吊坠布血阵、手上满是人命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的结局?”
她话音刚落,这些男人身上的脓包消了下去,然而肌肉却忽然急速萎缩,竟直接成了阉人。
岑轻衣道:“抢掠幼童,致无数家庭家破人亡,活该断子绝孙。”
那些人不敢置信地往下一摸,果真如她所说,顿时哭天抢地,好几个甚至翻起了白眼,但岑轻衣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依然觉得不甚解气。
沈千山却忽然抬起了手。
第73章 暗波涌动(九)
只见沈千山掌心灵力化为利刃,?瞬间破风而去,一寸寸挑断了在地上翻滚的这些人的经脉,这些人顿时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千山淡淡道:“按钦天司第六十四条法规,?诱拐幼童者,?当断其经脉。”
那些男人疼得在地上蜷缩起来,?沈千山又化出无数道灵力,废了他们的耳目,?血顿时在地上流成一片,转眼浸透了那些人身子底下的黄沙,沈千山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按钦天司第八十五条法规,奸|淫少女者,?当废其耳目。”
那些人的疯狂地在地上扭动着,有一滴血飞溅向沈千山的脸,沈千山一道剑气将血挡了回去,又发出数道灵力,?直接穿心而入,冷冷道:“尔曹修炼邪术、畜养凶物、制作人血吊坠,?害人性命无数,?影响恶劣,自当重罚。”
淡蓝魂光从这些人身体里飘了出来,?快要回归天地时,?沈千山淡淡一挥袖,直接将这些魂光全部打碎,让他们在天地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他甚至连踏雪剑都不愿意拿出来,用踏雪来惩治这些人,简直脏了他的剑。
就在这些人的魂魄全部被打散之后,?有什么东西和这些魂魄的联系随着魂魄一起破碎了,那些人挂在脖子上的吊坠齐齐都掉了下来,“啪”地一声摔在沙中,顿时化为粉末。
忽然刮起了大风,满地黄沙都肆虐起来,天地骤然暗了下来。
变天了。
王府之中,两人正执子对弈,其中一人穿着一条粉色襦裙,从极西购来的铃铛随着他下子的动作晃动,另一人衣袍洁白无尘,一根暗红腰封束在腰间,长袍下摆绣满蕙草。
正是之前在海源阁长老房相会的花留香和王族旁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