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轻衣想象师父站在这里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酸楚。
她刚刚教师父这个的时候才来这个世界没有多长时间,各种思维还是原来世界的,因此看到师父老是在处理事务,又觉得她像自己的母亲,就想卖给她这个安利。
后来随着她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她才想到这广场舞的效果还不如让师父自己运转一周功法来得好,那时师父就是在哄着她。
她以为师父最多也就跟着她学学,哄完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把这个教给了小弟子们。
她与师父常常通信,师父的回信总是短短一两行,问得最多的就是有没有好好修炼,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几乎不说。
这哪里是不想说,只是怕说了徒惹牵挂。
“好了,殿主很快就来了。”
岑轻衣揉了揉小孩弟子的脑袋。一股热流涌上她的眼眶,她有些狼狈转过身匆匆离开了。
又有小弟子上来牵住姜嬗的衣服,问:“小师姐,为什么有的小朋友说话我听不懂呀?”
姜嬗抱着小弟子,看着岑轻衣的背影:“傻孩子,因为我们都是被殿主从各个地方捡来的呀。”
岑轻衣从弟子演武台闷着头离开,正要去师父那里看看,谁知忽然撞在一个人身上。
她吃痛地捂着额头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看路。”
一只手伸出来,按在她捂着额头的手上,清泠泠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师妹,没事吧?”
“师兄?”
岑轻衣抬起头来,正好撞入沈千山黑漆漆的眼中。
沈千山“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问道:“怎的如此着急,出什么事情了么?”
岑轻衣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没出事,我就是去看看师父父。”
沈千山道:“那正好,我也要去为殿主再探探灵力,一道去吧。”
“好。”
岑轻衣和沈千山到了殿主那里,沈千山给殿主又探了探灵力,发现并没有别的异常了,岑轻衣才坐下削了个苹果给殿主道:“师父父,吃苹果。”
殿主接过苹果,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岑轻衣看沈千山面无表情地看着殿主手上的苹果,于是又拿了一个苹果在手里,打算麻利地削了递给沈千山,听到这话手里的小刀顿了顿,长长的果皮顿时断了。
她斟酌片刻,道:“师父父,其实今天我们就是来和你告辞的。”
殿主像是早已预料好一样,道:“今天就走么?”
岑轻衣道:“是,师父父和太子的事情我们必须去查查。不过我已经将神女殿中的所有事情安排好了,不用师父父再费神,师父父要好好养伤啊。”
殿主沉吟片刻道:“衣儿,你去我的梳妆台那里找一个描金檀木盒子,盒子里面有一条绣了凤凰花纹的发带,你把它拿来。”
她看岑轻衣还拿着个苹果,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玉牌,催促道:“这个玉牌能打开一次我房门前禁制。快去吧,很显眼,你稍稍找找就能找到,我有急用。”
岑轻衣一口应下,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桌子上,想着等回来再给师兄削个小猫,转身就离开了。
殿主半靠在椅子上,看到岑轻衣走远之后才突然开口道:“我已经许久不见故人了,你师叔现在如何了?”
沈千山道:“劳殿主牵挂,师叔身体很好。”
“啊,这样么,那真好。”殿主似乎陷入了回忆,道,“自从你师父仙逝,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们阆玉宫的人了。你们这一门啊,人少,上一辈就你师父和你师叔两个,这一辈也就你和你师弟两个。”
沈千山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垂眸沉声道:“是。”殿主接着道:“算起来离你师父仙逝已经十多年了。我记得当年你师父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宁愿犯下祭司不可动情的禁忌,而那女子也很是勇敢,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着他。可惜最终他们还是没能成走到最后,那女子也不知所踪了。”
殿主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沈千山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沉声道:“殿主放心,千山从出生起就长在阆玉宫,阆玉宫一万一百三十三条门规我记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作为祭司的责任,无需殿主提点。”
他顿了顿,又道:“有我在,师妹断不会受委屈。”
殿主目光沉沉,放在沈千山身上,沈千山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被岑轻衣放在桌子上的苹果氧化,表面由洁白变成了干巴巴的枯黄。
正当此时,岑轻衣却忽然闯了进来,急声道:“师兄你看,这是什么。”
她摊开手,手上赫然是一只景泰蓝描金的胭脂盒子。
岑轻衣从殿主那里离开之后,七拐八拐地跑到了她师父的卧房里,拿出师父给她的玉牌,打开了房门前的禁制,玉牌顿时碎成粉末。
她师父的卧房很简洁干净,房内用屏风隔了开来,入目的只有一张八仙桌。
她绕过屏风,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梳妆台上的描金檀木妆盒。
“是这个吧?”她自言自语,然而打开妆盒却没见到师父所说的发带。
她想或许是压在下面的哪一层了,就小心翼翼地将妆盒上的东西都拿了开去,果然在妆盒最下面找到了一条艳红发带。
这发带的颜色如同跳动的火焰,绣花的阴一面被整整齐齐地叠在下面,看不出是不是师父所说的那条。
岑轻衣于是将发带拿出来抖开,一只金色的凤凰果然出现在发带之上,抖着长长的尾羽,振翅欲飞,很是灼目。
应当就是这条了。
她将发带好好地收入怀中,又将从妆盒里拿出来的东西都原样放了回去。
然而就在此时,许久不出现的系统二忽然上线道:“检测到当前任务二的主线与支线任务共同完成度已达到百分之六十,是否开启好感度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