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别推脱了,教学什么时候都可以,细辛再不采摘就烂在林子里了。”余桃道,“我走之前,可是跟王院长打了保证,一定全模全样把您送回去,您可别让我做罪人。”
王师傅听余桃说的有些道理,再加上他年纪大了,外表不显身体机能的确跟不上,硬要跟着一起去,反而会成为一个拖累。
这般想着,王师傅才道:“那好,我就现在招待所歇着,今天你就别算钱了。”
余桃请王师傅过来指导是给钱的,不多。
可是王师傅这个人较真,干一天的活就拿一天的工资,不干就不拿。
余桃知道王师傅的性子,失笑道:“行,不给您算钱。”
余桃离开招待所,又去卫生所请向情帮忙看看,王师傅的腿到底有没有问题,老年人骨头脆,余桃害怕王师傅不说真话。
向情看了之后,说没事,余桃才放了心。
王老因为余桃去而复返,还不信任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余桃哄了他几句,王师傅才勉强原谅了。
等余桃和徐红果、王小娟她们复合的时候,太阳刚刚爬上山头,地上的草还带着未曾散去的露水。
六七个人拿着锄头,背着家里带出来的竹筐,一见到余桃,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余嫂子,咱们从哪开始啊?”
“今天只挖细辛就行了是吧?”
“对。”余桃点点头,“今天只挖细辛,按照昨天老师傅教的那样做,注意挖的时候要小心。”
细辛这种中药材有祛风止痛,止咳平喘的功效,叶子是心形的,跟红薯叶差不多,不过比红薯叶瘦长,颜色浅些,叶片上有毛。
因为这种特殊的特征,大家伙很容易在山上找到它们。
不一会儿,几个人就在附近发现蔓延的细辛丛,按照昨天教的技巧,不过一个上午,带来的几个竹筐,已经填满了细辛株。
看着太阳快升至中央,余桃道:“也该回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部队就该吹号了。”
几个人家里都有孩子,都等着回家做饭。
“下午咱们几点来啊?”徐红果道。
余桃心里有考究:“我先去王老那看看,如果咱们采摘的没错,下午听着战士们训练的军号在这里集合。”
军区家属院,不用看时间,每天根据固定的号角声,就能知道时间点。
孩子都知道,号子一响,就该回家吃饭了。
余桃一说,大家都懂了。
回到家属院,余桃先让王老掌掌眼,王老拿起植株观察了几下,点点头:“不错,我昨天说的话,你们是听进心里了。”
说完他赞许地笑笑。
余桃这才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那王老,我先带着大家伙去厂房把药材晾上。”
“行。”王老点点头。
余桃道:“那等一会儿我让警务员给您送饭过来。”
跟王老告别后,又按照他说的那样,把细辛散开放在厂房的地上,做完这一切,余桃才让大家伙先散了。
都是做惯了农活的,在山上挖一上午细辛,嘴上也不嫌累,大家伙互相告别后,各自回了家。
回家先喝了一大杯凉白开,等刘青松拎着一家五口并上两只小狗的饭,余桃才歇了过来。
如此马不停蹄忙了几天,每天采摘细辛,赶着时间分拣,润水,晾干,等几个房间的地上,铁架床上都铺满了细辛之后,几个人才稍微闲了一点。
慢慢的,大家已经熟练掌握自己的工作,王师傅身体好了又再次回到岗位,等他离开的时候,大家对小兴安岭上常见的几种中药材的采摘和炮制已经完全刻在了心里。
一个月过去了,包括王小娟在内的六个工人,没有一个人离开的。
每天很忙很累,可是几个女人一起边工作边学习,边唠嗑,感觉都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等她们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后,简直达到了顶峰。
“19块钱!”一个军嫂震惊道,“方同志,你没算错吧?”
要知道,李爱丽的工资也就19.8,而在农村刨食,一个月挣满公分,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
她们每天去山上挖草药,夜里还要趁着时间把草药洗净,分散,晾干,这一个月以来,每个人都累得不轻,可是再累,说句良心话,也没有在家里种地累。
王小娟看着手里拿到的钱,呆愣住了。
原来她也可以挣钱啊。
“没有。”方兰蕙道,“嫂子你放心拿着吧。”
她们的细辛处理的不错,王老爷子直接按照市场价格预订收购了。每个人按照19元的工资给,剩下的钱还绰绰有余。
按照这个发展下去,孙秀娥给的五百块钱的启动资金,很快就能挣回来了。
劳动才有收获,时下的人都不怕苦不怕累,只要给他们一丝机会,他们就会紧紧把握住。
“乖乖嘞。”一个脸有些黑的嫂子道,“没想到我也能挣钱了,实话实说,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劳动拿到钱。”
在老家,她也下地,可是那个时候挣的钱,都交给公公婆婆管了,李翠红一个子也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