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学的目光冷了冷,他说道:“恶心?你当初还不是扑着往我身上扒。”
当初?他还好意思谈当初?
宁穗厌弃的别过脸,说道:“你没有资格跟我提当初。”
梁嘉学道:“宁穗,你如果当初不离开江城,这些年也不用这么辛苦。”
宁穗听出了不对劲,问道:“你什么意思?”
梁嘉学看着她手上的冻疮,说道:“我可以包你。”
宁穗做起身,嗤笑道:“你觉得我稀罕吗?”
梁嘉学道:“不应该稀罕吗?你喜欢我那么多年,如今给你机会既留在我身边,又每个月躺着拿钱,不是你曾经梦寐以求的吗?”
宁穗只觉得他不可理喻,说道:“不稀罕,我就是去大街上要饭,我也不可能被你包。”
宁穗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要去卫生间换掉,她只觉得身上的这件浴袍都让她觉得难受。
但梁嘉学的声音此刻慵懒却又充满攻击性,他说道:“你如果今天走了,明天我就会让工管学院的所有导师知道,你勾引我。”
宁穗难以置信的回眸,怒骂道:“我勾引你?你有病吧!”
宁穗觉得自己应该回头跟白仙草多学几句骂人的话,她此刻明显词汇量不够且缺乏气场。
梁嘉学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挑了挑眉,说道:“坐过来。”
宁穗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的温度太低,她身上都打冷颤。
梁嘉学也不催她,就那么邪邪的看着她。
宁穗很清楚,梁嘉学是真的做得出来。
她踱着步,不情不愿的走到他跟前,深吸了一口气,梁嘉学顺势捞过她的腰身,宁穗便坐在了他的怀里,只是浑身僵硬着,脸也木木的。
梁嘉学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他咬着她的耳垂,亲昵的说道:“别那么紧张,我今晚不动你。”
宁穗心里冷笑,不是他不动她,而是她方才痉挛晕倒,他想动也动不了她吧。
宁穗闭上眼,咬着唇,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但这个反应更加的惹怒了梁嘉学,他捏过宁穗的下巴,低冷的说道:“睁开。”
宁穗睁开眼,眼里嘲讽,说道:“你还想要什么最好一次性说清楚。”
她眼底的恨意和厌恶让梁嘉学心里一刺,但无所谓,如今她不还是乖乖的在他怀里吗?
他想要的,有得不到的吗?
梁嘉学笑了起来,说道:“真的吗?你确定?”
他意有所指的低垂着眼,看了眼下面。
宁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道:“梁嘉学,你有病。”
梁嘉学抚摸着她的脸,低声自语道:“是,我也这么觉得。”
……
宁穗其实这些天白天的课时和活动都很累的,每次一回到白仙草那儿,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秒睡,只能中午休息时间赶作业和报告。
由于这一晚一开始和梁嘉学折腾晕倒又醒过来,宁穗脑子其实很晕,是累的,梁嘉学抱着她不肯松,宁穗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的脑袋无力的靠在梁嘉学的胸前,呼吸浅浅的,胸脯有规律的起伏,身上是熟悉的玫瑰香,混杂了点她洗发水的味道,反正就是香香的。
梁嘉学觉得很好闻,很舒服。
他低下头,埋在宁穗的锁骨里,只有这一刻才觉得是真实的,那个曾经一心一意都是他的女孩,此刻回来了。
也许是梁嘉学如今也二十五岁了,比起二十出头时候对宁穗满心满眼的怨恨和憎恶,其实回过头来那些微小的细节里,他是发觉,自己是喜欢她的。
只是当时他不需要这份喜欢,如今他想得到的都有了,却发觉心底那份空落落的地方,应该是给宁穗的。
……
宁穗没回去,白仙草给她发微信,没有回,打电话没有人接,白仙草也没有她同学的联系方式,只能干着急。
直到十二点的时候,宁穗的手机给白仙草回了个“我没事,开会开的太晚了很累,在学校附近酒店睡的,不用担心”。
白仙草这才放心。
当然这个短信是梁嘉学发的,他见着宁穗的手机一直震动,用宁穗的手指解了锁,回复的。
他看了下宁穗的微信和朋友圈,交际圈很简单,这应该是她当年离开后注册的新号,倒是真的没有什么七七八八的男人。
最近的聊天记录除了白仙草,还有一个叫做明森的,这个明森晚上还给她发了微信,梁嘉学看一眼就知道这个男的什么心思。
明森发的是:“明天见!”
十点多又发了句:“晚安!”
点进朋友圈,梁嘉学一看,知道了就是今晚和宁穗一起吃夜市的那位。
梁嘉学不以为然,小屁孩太年轻太嫩,宁穗不会喜欢这样的,他扫了宁穗的微信名片,加上了她。
但这时他才注意到,宁穗的头像是夜空中的一个圆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在舒婧的手机里看到过庄恒生的微信头像——就是这个头像,一模一样。
梁嘉学冷笑,庄恒生进了监狱,应该也不会想到,宁穗如今连头像都用的和他是同一个。
女人都是这么贱的吗?
但梁嘉学细想,他自己也挺贱的,失去了才念着好,他和宁穗也没什么区别。
翌日,宁穗醒来,只觉得腰身被勒得好紧,她缓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居然和梁嘉学同床睡了一晚上。
而且梁嘉学的胳膊还搂着她一夜。
宁穗排斥的就推开他,正好将梁嘉学给推醒了,梁嘉学半睁着眼,说道:“睡得舒服吗?”
宁穗翻起身就拿着衣服要去洗澡,赶着出门,她怒声道:“不舒服!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但梁嘉学却睡得舒服,整夜无梦的舒爽,盘着腿坐起身,看着宁穗的身影,笑道:“我看你睡的挺好,以后你可以常来我这里睡觉,我很欢迎。”
“滚你妈的蛋!”早晨记性好,宁穗终于想起来白仙草这句骂人的话了。
梁嘉学也起身,他完全可以再多睡会儿,但他想跟宁穗一起吃个早饭,再送她去江大。
三楼的卧室有两个卫生间浴室,所以他和宁穗完全不冲突。
……
宁穗洗漱收拾好了,拎起包就要下楼出去打车,梁嘉学不急不慢的说道:“时间还早,吃个饭再走吧。”
宁穗道:“和你吃饭,我会吐。”
梁嘉学毫不避讳的当着她的面就将浴袍脱了,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说道:“吃完了我送你,这边叫车不方便,应该没有司机接你单。”
这片是豪门别墅区,都是开私家车的,快车或者出租车司机早高峰有市区内的单子,自然不会选择来接这儿的单子。
宁穗低头一看,下了的叫车单子已经十分钟了,果然没有司机接单。
她无奈妥协,冷着脸问道:“那你快一点。”穿个衣服都这么慢吞吞的。
梁嘉学道:“不要催一个男人快。”
宁穗翻了个白眼。
……
梁嘉学带着宁穗去一楼用餐,原来别墅里是有佣人的,而且已经将早饭做好了,宁穗落座后,佣人问道:“小姐是要吃西式早餐还是中式的?”
宁穗只觉得好笑得紧,故意道:“油条豆浆就好。”
佣人笑道:“好的,油条需要现炸,小姐稍等。”
梁嘉学知道宁穗什么意思,她无非就是讽刺他如今发达了,吃个早饭都要搞得这么笼统讲究。
梁嘉学不以为然,对佣人道:“老样子。”
但其实他一般早上都是自己做,一份冰美式和烤好的吐司,今早叫了佣人过来,无非是因为她。
油条炸起来很快,就是有些烫,宁穗吃着味道炸的很不错,很脆又不油,豆浆是她喜欢的甜口。
宁穗吃着早饭,看着手机,发现自己昨晚居然发消息回了白仙草,而且还居然多了个好友,正是梁嘉学。
宁穗不悦道:“你动我手机?”
梁嘉学道:“动了。”那副表情是“你能拿我怎样”。
宁穗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跟他理论了,浪费口舌。
……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插上耳机听着歌,一幅把自己隔绝开的架势,梁嘉学也不恼,一夜过去了,总归他是满意的。
但有件事,梁嘉学心里始终疑惑。
车子停在了校门口,宁穗摘下耳机准备下车,梁嘉学开口问道:“你为什么都不跟我提见有有呢?”
宁穗冷漠道:“因为他是你的儿子,不见也罢。”
梁嘉学一时静默,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攥紧,青筋都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