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醒得很早,等她洗漱过后方怀宣已经穿好衣服了。
“早啊。”
“吃早饭吗?”他没有在家吃早饭的习惯,一大早勉强切了点水果,省时间。
上班还早,他没必要赶时间,就为了多跟林殊再相处一会儿。
其实以他们的关系,除了夜晚的性爱,白天又能留下什么?
可连他自己也不信,偏要挑战看看。
一夜过后,他不敢保证林殊的心意,昨晚也是当成最后一晚过的。
方怀宣背脊直直地坐在那,等候判决。
林殊喝口牛奶,叹了口气。
方怀宣认命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很难吃。”
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他揉揉睁得有些累的眼睛,轻笑:“还有呢?”
“我今天也可以呆在这儿吗?”林殊拍拍她的包,电脑也在里面。
方怀宣瞪着她:“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现在该分手不是吗?她回去她的家庭,他继续等着音信。
一步步刺激他的神经,反转他的悲观有什么用?他仍然不相信这后面会有关于他的结局。
“意思是,我今天想待在这儿——你家里,等你回来。”
方怀宣抓起外套,揽在肘弯,就要出门。
林殊坐在餐桌旁,注视着他。
他先是假装没看见,最后却还是叹口气,将换好的鞋又踢掉。走回来,俯下身,拥吻她。
浅尝辄止,只是嘴唇轻轻的交触,互相传达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信号,这是他们过去的习惯。
方怀宣走到门口,疑惑地一转身,为了确定她还在不在。得到答案之后却更加困惑,最终还是抿唇不语,关门离开。
有些事,要独处才想得通。
但见到她后连事实也敢置之不理,所以他想通又有什么用?
没用就别去想,却又不能不想。想来想去满脑子都只剩下关于她的这件事。
方怀宣走后,林殊打开电脑,飞快地敲着键盘,灵感如泉。
齐恒在家里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干坐到中午,又徒劳地拨着那个他仅知的林殊朋友的电话。
齐恒带林殊见过家人、朋友、同事,甚至是同学,他乐于林殊介入他所有的人际圈,尽管她从来兴致缺缺。
他现在才发觉,林殊从来没有把他介绍给任何人。
她说自己与家人关系冷淡,朋友只有一两个,于是婚礼从简,全是他最亲密的亲朋好友。毕竟现在也不流行父母在上,夫妻拜堂那套。
林殊很注意边界感:她说她自己都不愿再维持的亲戚关系,你作为男朋友、丈夫却自以为能替我调解吗?再说你到底是想讨好我,还是冒犯我?说这话的时候她脸色从来没有那么难看过。
齐恒再也不敢问。
他手里唯一的号码是一个心理医生:林知疑。
这是林殊唯一抄下来的电话,他偷偷记住了。
昨晚他打过电话,说明身份,对方耐心听着,却表明并不知情,同时语气还带着好奇,对他半夜拨出一通询问妻子下落的电话——对这位丈夫处境的好奇。
齐恒慌乱地挂断。
现在他已经等够整夜加一个上午了,按理说也不必这样严阵以待。但林殊一夜未归,又关机到白天,她很少这样。齐恒不得不奇怪,担心她出事,一大早就打过电话替自己请了叁天假,如果她失踪,那么这72小时就是最重要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