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对她说。
属于她的乳汁,已经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是她,因为抑郁跑去酒吧,莫不是把带有酒精的乳汁喂给孩子?或者她从来没想过要哺乳,所以才备齐了适合新生儿的奶粉。
没关系,如此一来,世界上密布在超市货架的乳汁都是她的。
“你真的要和我离婚?”我丈夫问。
“说真的,在此之前,我已经想过千万次了。可我确实没想到一旦下定决心我会这么高兴。”
“除了这事儿,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他因为这句话而恼火,“我辛苦工作,节日纪念日都不忘记,还有什么不对?你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
我们年轻时经常争吵,可我已经忘了他在这种没有退路的时候居然会说出这么混账的话。
可是针锋相对地争吵,目的到底是挽回。或者说,在两人还有未来的情况下,争出个真正的胜负来,踩在对方的脑袋上往下走。
目前的情况不是这样的,我也没什么好吵的。
“你没什么不对。如果你一无是处,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为你自杀。”
“你不要说得像个圣母,如果不是因为她死了,你肯定会撕了她。”
我气得笑出来:“我撕她干什么?她是我老公?”
我语气尖锐,怀里的孩子捏了捏我的手指。
我的火气立刻烟消云散。
“咱们在一起十几年,你可能觉得我这个人刻薄又无理取闹。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想让你明白,我决定养这个孩子,自然会对她好。”
“再说,”我突然想起,就补充道:“你明知道我是个恶毒扭曲的后妈,还把亲生骨肉送来给我,我是不是该说你才恶毒?”
这男人被我气得说不出话。
“我随时都要来看孩子!”他的态度莫名其妙。
“天呐,你别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我的身躯宛如一只海象,比起生母,我看起来倒像是好吃好喝怀胎十月的妈妈。
我自嘲地想。
我丈夫拂袖而去,他甚至没有关照我孩子的作息。不过想想,他恐怕也并不了解。
“没关系,我们两个慢慢磨合。”我对孩子说。
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许她的父母还没给她取好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她睁着亮晶晶的黑眼珠望着我。
“我教你王黑珠吧。”
小宝宝脸孔一皱,就要哭起来。
“我开玩笑的,你别哭。那我叫你珍珠好不好,因为你的眼睛就像黑珍珠。”
珍珠的脸舒展开了。
“珍珠,我不是你的妈妈。你叫我程程就好了。”
我郑重其事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