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向问天招呼着几位贵客,这些人不但能为他带来财富,还会给他带来权力,但眼前的光景,一再失利,他有些着急,杜如海进了别院,定会把知道的事告诉大捕头,一但捅到长乐府里,事态就严重了。
快活坊折了人手,自然不甘心,本想攻打别院,知道长乐府增加了人手,也不敢轻举妄动,但给了银子,向问天不能什么事也不办。为首之人便出了一计。
“杜如海向孟老鬼说了你的事,孟老鬼不但没迁怒,也没过问此事,看来孟老鬼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孟家与杜家的恩怨,累积多辈,要是烧上一把火,由孟老鬼来解决了杜家,往后在这酉州城内,不就是孟家独大了。”
“师父他老人家,早就看杜家不顺眼了,无奈言靖尧作中,两家和平,今日出门,师父倒也没说什么。”
“不如这样……”
内堂里,言靖尧打着盹,夜已深,案头放着许多的公文,这些都是主薄筛选出来的重要事项,大多是征地的,也有各县上书的急件,还有万户衙门及各部的公文。师爷站在边上,斜着眼睛看着言靖尧手里的公文,是长乐府的急件,敦促征地事宜。
“大人,要不你睡一会再说吧?”
“啊——哦——我怎么又睡着了,师爷,主薄睡了吗?”
“早睡了,这些天他也忙坏了,他让我禀报大人,这长乐府的公文,可是拖不得的,想必梅大夫已知晓此事,明日定会过堂。”
“过堂,在哪过堂?”
“当然是在这,还能在哪过堂。”
“哦哦,师爷,你说这咋办啊,在这个时候,孟家和杜家却扛上了。”
“扛就扛吧,一山不容二虎,这事早晚得出,咱们上头都顾不了,哪还顾得了下头。”
“现在杜如海住在别院去了,孟家要找麻烦,那可就真是个麻烦,你去把孟老鬼叫来。”
“这个时候?”
“对,怎么了,我都没睡,他还能睡吗,我就是想问问他,到底要干嘛。”
“底下的人都说,这几日向捕头见了不少人。”
“见了什么人?”
“北人。”
“北人,这向问天长了几颗脑袋,居然和北人勾结上了,那这孟老鬼不用叫了,原来如此,杜如海被剌杀,是北人的主意,在家里又被剌杀,那就与孟家有关了,这孟老鬼是要借向问天的手,除掉杜家,也罢,那就让这两只老虎相互撕咬,咱们坐山观虎斗。”
“这样妥吗,万一长乐府的人问起?”
“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城东的事为重,水师为重,可不能大意了,水师要搞不好,咱们脑袋都得搬家。”
“也是,那就让这两家人斗去,咱们不管,可别院的事不能不管,还得给向问天打个招呼,要在别院动人,那就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杜家三兄弟都去了别院,老杜府上,可就只剩下了老头子。”
“那不正好吗?”
“对对对,恰到好处。”
这个时候,言靖尧十分清楚,一但插手杜孟两家的事,就有可能被北人牵连,如果向问天真的勾结北人,长乐府是会查出来的,用不着州府干涉,长乐府的公文中并没有提及此事,只问责水师之地,轻与重,缓与急,他是看得清楚的,不管杜孟两家谁胜出,对州府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相反,孟府赢了,一但被长乐府查出是叛城,将来查封了孟家的产业,州府也会捞到不好的少处。
很多人想看孟杜两家斗出个结果,这样东西两城的生意,又可以重新布局。
到底是鬼头刀厉害,还是铁棍更强,酉州的人无比期盼。
孟家的刀法,源自祖传,甚至民间有传言,孟家与杜家,本承自一个师门,教授了一刀一棍,流传至今,刀法并不难学,但杜家的棍,却难于上青天,流传留下来的铁棍,有八十八斤重,现今还在杜顺风手上。
年过七十,杜顺风每天都会练棍,人越老,棍法却越厉害,有时候杜家三兄弟,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初一十五,父与子间就会在老宅子里切磋。
这么多年来,孟老鬼从未到过杜家,突然到来,让杜顺风有些吃惊。
稀客。
不速之客。
带着鬼头刀的不速之客。
还有一股沉浸多年的杀气。
杜顺风笑了笑,请贵客入座,上座,上好茶。
茶是古茶,杜家有一片茶山,山上有一棵古茶树,树上每年都会发芽,采最新鲜的芽制作出最好的茶,再用山泉冲泡,芳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