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顺再次沦为囚犯。
一个本就犯了死罪的人,并不在乎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独孤氏的计划失败了,张友顺活着,是对独孤氏的威胁。
宫里,孤独玉蝶召来马夫李善。
“你今年有七十五了吧?”
“有了有了。”
“还跑得动吗?”
“还能行。”
“我想让你去办件事。”
“城后吩咐。”
“杀掉张友顺。”
不杀张友顺,孤独玉蝶或许永远都翻不了身,那样西城的王位,就彻底姓江了。
李善弯着腰,出了宫,他为独孤氏牵了一辈子马,这一次是第一次自由的出宫。
长乐街很长,长得让李善有些厌烦,他后悔没骑一匹快马,那样就能尽快的出城,或许是老了,脚也没有力气,走几步就想停下来。
终于走出了长乐街,李善走不动了,便走进一家酒楼。
伙计的一见,急忙上前道:“哟,这不是李爷吗,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有马吗?”李善喘着气问。
伙计道:“有有有,后院多着呢,李爷要用,随便拉一匹。”
李善掏出一锭大银道:“去给我拉一匹跑得快的,要最快的那种。”
伙计收了银子,到后院拉了一匹马到门前,李善便骑着马走了。
掌柜的闻声而来。
“是谁骑了咱们的马?”
“李爷。”
“哪个李爷?”
“就是城后的马夫。”
“是吗,他怎么跟这来要马了?”
“可能是太老了,出门办事忘记骑马了。”
“他是个马夫,怎么可能骑马,不过他骑了我的马,定会给点好处。”
“那是。”
骑上马的李善,似乎年轻了二十岁,似乎回到了热血江湖。
张友顺是谁,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听从城后的命令。
自从城王让他当上马夫的那天起,他就发誓,这辈子忠心城王。城王临死之前拉着李善的心,交待一番。
“这宫里的马夫,只有你有本事,走后,你便要伺候城后,这是你欠我的。”
李善欠很多人的情,但欠城王的,用命也还不完,易主之后,他更加忠心。
城后出门不多,李善也就不会出门,他坐在马厩的小屋子里,看着日月,看着头发胡子变白,看着马换了一匹又一匹。
宫里的都是好马,无论好与不好,三个月就要换一匹,以确保主人的安危。马是要训的,换马后,李善便要训马,他和马有缘,再烈的马在他手里,不出一个月,就温顺得像绵羊。
马跑了一天,终于停了下来。
客栈的人不多,大多是过往的商客。
伙计牵着马拴到后院,拿了草料。
李善坐在大厅,吃着肉喝着酒,听着商客们的议论。
“东关城出大事了,武事堂的主事要叛变,被王子银给杀了。”
“和王子银干,得先把他喝醉了。”
“一酿酒的,喝得醉吗?”
“你们听说了没,有囚犯从大牢里逃出来了。”
“这人长了翅膀了,还能从牢里飞出来?”
“我也只是听说,不过现在御捕房已经把人抓到了,就在东关城。”
“这东关城的事还真多。”
“可不是,人给悄悄往宫里送,是名要犯。”
“……”
李善的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他知道这些人说的,就是张顺友。
客栈分东西南北房,东为上房,已被人全包。
掌柜笑着,把李善带到西房一号。
“就这了,客官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要是没什么事,千万不要出来走动,那东房住的都是官爷,惊扰不得。”
李善点着头,进了屋,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打开包袱,拿出一把短剑来。